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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的,头部沉沉往下坠去,若不是金池眼疾手快抱住他,恐怕得直直撞上桌角,吓得他一身冷汗。

还没等他叫来人,突然失去意识的虞临渊又莫名醒了,还接上了没说完的话:“……陪你去。”

他似乎完全缺失了这段记忆,衔接得十分自然,而自己根本不觉得不对。

金池当时看着他,心惊道:“好。”

……

其次,或许因为每时每分注视虞临渊,金池发现了很多以前没察觉到的细节。

六年前的虞临渊,还是个恪守礼节的年轻道士,温润如玉,君子而不迂腐,温柔却不失脾性。

会避开古板的老道士们,深更半夜带着钻牛角尖的他爬屋顶,带他看夜空中的一弯银钩,仿佛抬手就能碰见,大自然的美景总能抚平人的创伤。

他还会带金池去风景最好的后山顶,走得累了,金池便耍赖要他背。然后两人一大一小,走在被银雾般月光洒下的石子路上。

繁星点点,格外美丽。

在金池弯起了眉眼,心情放松时,冷不丁捉了只小蜘蛛放他手里,吓得他哇哇直叫,三两下爬到虞临渊身上,打死不下来。

年轻道士则托着他哈哈大笑。

他就是那样鲜活的人,促狭的,善良的,温柔的,都是他,金池爱他的每一面。

但就在十多天前,金池发现了令他异常心惊的一件事。

当时有个仆人养的猎犬在林子里被毒蛇咬了,眼看活不成了。

那仆人抱着狗嚎啕大哭,伤心得不行,刚睡醒,正要从房间里出来找虞临渊的金池,听见男人在外面淡淡地说:“出去哭,他在睡觉。”

门里,金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当然不是圣母,不能要求虞临渊为此特意做什么,但他漠视生命的态度太不寻常了,这不是他会做的事,好像终于剥落了伪装的外壳。

这件事在金池心里到底落下了痕迹。

那次不久,两人吃过饭,在外散步,有位看上去养尊处优的老人不知从哪突然窜出来,对着虞临渊就跪了下去。

老人痛哭流涕道:“先生,刺杀一事都是我手底下的人私自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放过我。”

虞临渊微微往旁边侧了下身,并伸手去扶他:“族叔,何至于此。”

以往金池会被这副表象欺骗,然而那次,他特地注意了细节,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虞临渊并没有碰到对方的手,所谓的侧身,也只是膝盖微微侧了侧,身子没动,直接承了这位族叔的大礼。

他的仪度过分刻板化了。

刻板的近乎漠然。

那瞬间,金池心里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他怎么觉得,主人格像一个模仿他人生活的模板,而副人格在消弭了负面情绪后,反而更像一个真实的人。

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金池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他到底忽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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