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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喜欢(于是怪物在半空中写下的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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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一下从前人鱼在每一次她离开都一副舍不得的、担心她抛弃的样子,简直冷静了100倍。

舒棠有一种很大的落差感。就好像是家里的猫天天压在你胸口上睡觉,你虽然嘴上抱怨这猫压得人做噩梦,其实很享受这种黏人;但是等到有一天它不睡了,躺在床上着那只猫,那种怅然若失。

舒棠曾经就无数次抱怨过:哎呀,怎么这么黏人呢?

但是现在,她感受到了一种怅然若失。

她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强调了一遍:

"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考试要考三天,可能还要在宿舍里休息一天。"

人鱼微微一顿。

让小猫离开自己三天时间,对于这只不安的怪物而言,是一件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

其实此刻怪物已经开始后悔了,耳后的鳍下意识地想要竖起。

但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立马强行放松了下来。

舒棠:真的不粘了么?

她一边不可思议,一边怅然若失。

一直到周五的早上,舒棠都在这种情绪里难以自拔。

尤其是她想到要离开人鱼三天,她开始感觉到了一点焦虑,还有点不太放心。

舒棠想:"他"离开她一定很不习惯,说不定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舒棠开始叮嘱道:

"小玫瑰,你下雨天就提前把鱼肉冻好,不要去海里。"

"最近好像海里有不少污染物,不要受伤了。如果不小心遇上了,厨房的柜子里有伤药。"

人鱼听着她絮絮叨叨,着她开始检查冰箱的食物是否充足、检查一些容易漏电的开关,然后将它们一一关好。

--就好像是她不是要离开三天,而是离开一年似的。

她说:"小玫瑰,现在天气很闷热,你记得冷冻鱼肉的时候"

人鱼已经低下头,垂下眸子,将冰箱调整到了三档。

强力冷冻,人鱼已经学会了。

舒棠继续:"小玫瑰,你洗澡的时候,这个花洒要调整水温--"

她的话音落下,人鱼已经调整好了淋浴器,水温正好合适。

她说:"那电视机,你每次用完要记得"

人鱼按下了遥控器,电视机就黑屏了。

舒棠愣了一下。

她讪讪道:"原来都会了呀。"

舒棠想要找点其他的事情叮嘱人鱼:三餐要记得吃,超市小哥会把零食送到电梯里,如果不够就直接去电梯里拿。

但是她话还没有出口,就突然间想起来,其实人鱼捕猎上又强得过分,根本不需要她准备一箱子的面包、零食。

舒棠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还要按时吃药。"

其实自从那次舒棠发热后,人鱼就知道了药片不是下毒。

当她准备将药片按照每一天的剂量分装好之后,舒棠发现,自己好像只剩下了喂药这一件事。

她有点失落地发现:

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需要她。

她最后转了一圈又一圈,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找不到借口再磨蹭下去了,于是只好收拾了行李箱,带上了自己的复习资料和准考证,准备出门了。

她离开前,回头说:"小玫瑰,我真的走了。"

但是她并不知道,人鱼一直保持沉默,甚至从今天早上开始,连眼神都很少和她对视,其实仅仅是因为--

怪物担心自己多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将小猫强行留在自己的巢穴里。

舒棠以为人鱼大概是不会来送她了,于是说了一声后,就提着行李箱,有点闷闷地往前走。

直到,她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手里的大箱子被高大的怪物沉默地接了过来。

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走在了她的前面。

舒棠愣了一下,随即想要追上去。

人鱼停了下来,伸出手、把她给提溜了起来。

舒棠说:"小玫瑰,你把我送到01区门口就行,一会儿车就来接我了。"

人鱼于是真的就把她放在了01区的大门口。

当见那辆大巴车开过来的时候,人鱼下意识地竖起了尖锐的耳鳍,漆黑的眸子向了那辆车,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其实在一直电视的时候,人鱼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是什么,可是当着舒棠提着行李箱,走进了那巴士的时候,这只怪物还是控制不住地,眼神展现出来了尖锐的警觉和敌意。

然而人鱼并没有和从前一样发出嘶声、或者直接用自己的精神力磁场做一些破坏性很强的事情。

这只怪物从她说"他不懂"开始,就在极力地想要表现得像是一个"人"。

黑暗当中的怪物强行移开了视线,控制住了躁动的精神力,放走了那辆大巴车。

当着小猫消失的那一刻,怪物的内心被煎熬着。

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失魂落魄、也像是失去了心脏一样空洞。

可是不能跟上去,因为她又会认为"他不懂";更加不能展现出来太强的攻击性,因为,这同样也是"他不懂"的佐证。

于是,怪物只能用自己庞大的精神体,在空中失魂落魄地注视着那辆载着舒棠的巴士渐渐地朝着自己精神力笼罩的范围外驶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

怪物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

然而就在失神间,半空中的庞然大物,视线突然间停在了窗户上。

因为"他"见了巴士的小窗户上,被一一画地写下了两个字:祝延。

舒棠上了巴士后,没有和其他的实习生闲聊,而是坐在了靠窗的最后一排,有些失落地着窗外。

人鱼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她感觉到了一种不舍、一种怅然若失。

这让她趴在了窗户上,用手指沾着未干的雨水,怔怔地在窗户上写了两个字:祝延。

空中的庞然大物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时候,保持缄默才是正确的。

然而,就在舒棠准备擦掉那两个字的时候。

玻璃上,突兀地开始浮现了字迹。

一一画地写下了两个字:舒棠。

端端正正地写在了祝延的旁边。

舒棠立马知道了是谁。

--"他"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个发现让她雀跃了起来。

她伸出手。

画了一只猫。

对面停顿了片刻。

画了一条鱼。

然而在对方落下最后一的时候,舒棠伸手按住了那个水痕。

于是空气停滞了片刻,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写字。

怪物写了一个"喜欢"。

但是才刚刚写到"吉"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舒棠!"

她下意识地转头。

"大家签下到,检查一下准考证带了没有"

舒棠匆匆地转过头翻包。

于是怪物在半空中写下的那个喜欢,也就被雨淋湿。

变得潮湿而泥泞,缓慢地滑了下去。

拖出了长长的、湿哒哒的印子。

在她回头的时候,模糊在了这个潮湿的雨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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