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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时愣愣地和它对视,有种回到第一次表演的错觉,那个时候在后台,老虎也是这样看他的。
良久,老虎低下头,伸出爪子把碎掉的玻璃划到一边,转身迈出面目全非的玻璃门。
自始至终,舒时都没来得及跟它说句话,就算对方可能听不懂他的语言。
“它干嘛去……”
钟如季原本低着眼,这时又抬了抬眼皮,散漫解释:“它帮你赶走敌人,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它好像人类啊。”舒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死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人,也该像人了。”钟如季抬腿离开,语出惊人。
舒时愣了下,随后想想,跟了上去。
满地狼藉,钟如季没有清理的打算,对迎面走来的舒时说:“睡吧,很晚了。”
舒时没拒绝。
那阵乱人心神的声音渐渐匿了下去,周遭安静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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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的天空还没有亮起的征兆,浴室传来细细的水流声。
钟如季睁开眼,脑子里掠过数种关于任务的想法,半晌,他捏捏自己的眼角,无声吐了口气。
他下意识往身边看,神色猛然一顿——空的。
听着细水涓涓声,钟如季心中突然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翻身坐起来,视线中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除了少个人之外,屋里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舒时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还不打招呼,况且这么晚,他一个人去不了哪儿。
他在浴室。
可浴室没开灯。
钟如季抿了抿唇,心底不知怎的冒出慌张的苗头,他出声喊:“舒时?”
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些哑,发声都有点不甚清晰。
无人回答,只有水流声清晰响在静谧的室内。
钟如季离开了床,往浴室去。
他站到浴室外,看见完好的玻璃门被人拉上了,而门后印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将门拉开,门后站着的人也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背对着他的人穿着黑色正装,留着及肩红发,头上端正地戴着高高的黑帽子。
在镜子里,钟如季看清了他的相貌。
他的唇上画着几乎蔓延到耳边的口红,以保持一个微笑的弧度,眼睛上的妆穿过眼皮绘成大红的菱形图案,脸色和瓷一样白,在这黑夜里具有极强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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