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一八章 侨界也有派系?(1 / 2)
2月21日傍晚时分,王绍源又传来最新消息:杨永泰连夜搭乘专列稍早已经抵达泰安,并丝毫没有休息,兼程赶路,即将到达满庄。王绍源于是请示,该如何进一步商谈。这时王绍屏正从州政府碰壁出来,于是透过无线对讲机对王绍源说:「我立刻回飞艇,带畅卿先生到公务大楼第二通讯室,我当面和他谈。」王绍屏说的这间秘密通讯室位于满庄公务大楼地下机密楼层,和王绍屏家里的战情室规格差不多,但为掩人耳目,称为第二电报通讯室。
大约半小时后,王绍屏已经在飞艇的战情中心等待,约莫五分鐘后,就看到张大嘴一脸讶异的杨永泰从通讯室门口走进来。「畅卿先生不用讶异,委员长未来的小红山官邸也会兴建一座一模一样的通讯设备,不过这是机密,还请畅卿先生务必保密,以免外国势力侦查知道,我们就有麻烦了。」
杨永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项技术万一被国外知道,会对国内带来多少麻烦。他坐定之后,随即抢先开口:「台生啊!不是我说你,你不愿意政府插手你的事情,就打报告说明原委就好,怎么把中央派来的人扣起来了呢?」
「畅卿先生,这是误会,他们虽然表明身分,但一言不和就开枪,导致和教导团战士发生衝突,被缴械扣押,我是事后才知道。不信,你问林大哥。」王绍屏一开始就喊冤,杨永泰的目光看向王绍屏身边的林蔚,林蔚点了点头。
「好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看看怎么补救。」杨永泰揉起太阳穴来,应该也是感到万分头疼,然后又开口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只想好好当个商人,有能力就支援政府一点,当官实在太复杂了…。」王绍屏话都还没说完,杨永泰就尖声的打断他:「不~行!你现在敢拒绝委员长的好意,那这个结就永远解不开了。」
「那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王绍屏两手一摊无奈的说着。
「这次会搞成这样,主要是你给东北军的东西太大方了,听说你现在还开始训练西北军,并且开始给他们换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杨永泰又是一阵碎念。
「畅卿先生,那是前线,无论东北军、西北军,他们面临的国家存续、个人生死的抉择。难道国家要这些人拿着破铜烂铁,面对海陆空立体作战的精锐日军?我看到还拿着大刀片的西北军,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这是犯罪,叫这些士兵拿着大刀衝向机枪、大砲、坦克,甚至飞机,那是犯了虐杀同袍罪!」这席话说的在场者为之动容,冯玉祥无地自容,他是最强调精神胜利法的人。
「我们王家任何带队执行任务的指挥者,带着多少人出去,就要完整带着多少人回来;即使有人不幸伤亡,尸体也不能放弃,当场带不回来,事后也得找回来安葬。我们不把任何人看成数字,认为哪一个人必然可以牺牲。对上位者来说,死的是数字、是名单,但对于那家人来说是父亲、丈夫、儿子…,那是家人,是生离死别,是家庭破碎。所以面对前线官兵,我能做的,我会尽力去做,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更是我们的民族英雄,我不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我愿意提供他们最好的装备,让他们能发挥最大战力而牺牲的无所遗憾…。」王绍屏想起歷史上抱着一綑手榴弹炸战车的勇士,不禁泪流满面。现场所有人也感受到沉重的气氛默默不语。
杨永泰深深叹了口气:「唉!国家孱弱的悲哀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向委员长解释你的看法。不过,面对共党叛军,我们的战士也是拿着简陋装备站在第一线。这次据说是日本和苏联共谋,打算把武器从福建运进来,才引爆南丰战斗,叛军第三师打算打通赣闽边界,源源不断接收日、苏提供的军火。所以台生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王绍屏内心则在鄙视杨永泰的说法,面对土共,那是能和日本人比吗?不过嘴上还是说:「那畅卿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能调教导团参战吗?」杨永泰没抱太大希望的尝试提了建议。
王绍屏摇摇头:「热河战役几乎出动了我所有的家丁,才勉强利用空军打退日军。训练时间实在太短,不要说刚到满庄的教导团成员,连东北军都还没完成训练,所以一时间,我连在热河前线的家丁都撤不回来。如果让现在满庄的教导团出战,那就是草菅人命了。」然后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这样吧!陆军方面,我先提供和东北军一样的装备替江西围困共党的中央军换装,然后中央排定计画,我们在南京附近开一个训练场,开始整编整训;空军方面,我们就在杭州筧桥航校,开始换装训练,畅卿先生觉得如何?」
杨永泰心里大喜,但依然装作为难的样子:「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中央没钱,无法支应换装的开销。」虽然他内心是想照料这个小老弟的,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会为党国大局着想。能先提升中央军的实力,对他来说,那可是大功一件。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却让王绍屏的势力提早进入中央腹地,而且是中央最为倚仗、凭藉的军事力量。只要接受过王绍屏的整编或训练,必定会被生化机器兵团强制进行忠诚改造,即便碍于王绍屏的命令,对于军官、将领无法调到绝对忠诚阶段的洗脑;但对王绍屏充满好感、善意的忠诚改造那是跑不掉的。提早整编中央军,这对后来全面二战爆发前的军队国家化,產生了深远的影响。
王绍屏摇摇头:「由发展基金来预付,就当作无息贷款,到时候按时间比例扣除;中央只要提供场地、人员,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还有,要整编整训的部队得按我提供的编制补满员额,这样才能发挥这些新式武器的作用。」
对于王绍屏的要求,对军事没那么了解的杨永泰那是满口答应。但他不知道王绍屏的编制是按照美军二战期间的大兵团编成,一师两个机械化步兵旅一个自走砲兵旅,共计九团,外加师部直属单位,全师至少得有军官958人,士官兵21314人,超过两万两千人。而现在的中央军,即便是甲种师一样是三旅九团,按照编装表满编也不过一万二千人;何况当前各师状况不一,有缺员未补,有吃空缺的,甲种师普遍都在七千到九千人;更不用讲乙种师三旅六团和丙种师两旅四团了,几乎都是官多兵少。
如果要按王绍屏要求来办,那么要嘛增兵,这对财政已经满是赤字的中央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另一个方法是裁併,合两师为一师,但那么多军官又该如何安置?所以当杨永泰答应王绍屏的条件时,另一场政治风暴已经开始形成。
但杨永泰浑然未觉,与王绍屏达成协议,随即喜洋洋的拿着王绍屏开出的装备和编制清单,与王绍源给他的一小箱金条,告别了王绍屏,离开了满庄,返回南京覆命。短短的会议结束,送走了杨永泰,王绍屏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心疼这些几乎白送的武器装备,但对于事情的发展总会有无法掌控的意外,感到非常无奈。
于是他不经意地问了林蔚对目前善后状况的看法,林蔚倒是军事与政争上的箇中好手,他摇摇头地说:「你这样做是安抚了委员长,也表了忠心;但对南京那批混蛋傢伙来说,恐怕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争夺的开始,尤其你要求的编制,那是害死人的引爆点。这不是逼得中央得裁併师级单位,那是多大的动静啊!我看你啊!迟早又会被牵连进来。」
王绍屏白了林蔚一眼,假意瞠怒地捶了林蔚胸前一拳:「大哥!你怎么不早说?那我就随便给给武器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林蔚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常把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掛在嘴上?你的要求是对国家军事改革有利的,我怎么阻止你?你又怎么会担心惹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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