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 告别天津之三「国」演义(1 / 2)
「讲了,怕国府反对,那就没戏唱;不讲,现场提出这样的意见,可能很让三方都很尷尬,尤其可能让中美双方政府都下不了台。」王绍屏犹疑不定,决定假借上厕所,把杨钧带出场询问一番。
王绍屏把自己构思的护航方式讲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担心说清楚,杨钧低吟了一下,说道:「台生,你掉入了一个自己给自己设的套里,你太希望这次的交易顺顺利利,当然我们也希望,但你别忘了,这不包含谈判过程,我们只要结果!所以中美政府即使在谈判过程中闹得不愉快,闹的很僵,那跟你也没关係,只要你能控制结果就好!你能控制结果吗?可以!因为你是你的那什么…对了!金主!钱是你出,你讲话最大声,就有一言以决之的关键地位,谁不买帐也不行,美国人要你的钱,中央要军舰、要后续基金,谁都不能得罪你。现在不说,在中间过程都示之以弱,等到双方争执不下,你再出来打圆场,谁都要卖你面子。而且中央见到美国人都卖你面子,必然会有所忌惮,一等洋人,二等官,未来对你下手,也会有所顾忌。我个人猜想,如果跟美国新政府保持长期合作,说不定他们会在山东为你多设一个领事馆,这样一来,在山东就由韩復榘、中央和你的三国演义,变成四国交锋。我知道你不喜欢挟洋以自重,但弱小的时候,能够团结所有团结的力量,才是智者所为。」
杨钧真的还不了解王绍屏,不要说挟洋以自重,他还打算在未来同盟国和轴心国之间游走,捞尽好处呢!毕竟这是国际上明目张胆、巧取豪夺的最后机会,等到原子武器一诞生,恐怖平衡到来,加上民族独立风潮大盛,最多只能暗中资助小国,打打小规模代理人战争,无论鲸吞蚕食地扩张势力都不行了,更不要说要开疆闢土了。虽然王绍屏没打算统一全世界,但是开拓欧亚非的生存空间,他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他的底线是至少要拥有一个包含澳洲的完整的东亚。
不过这时王绍屏觉得杨钧说的对,于是他决定先隔山观虎斗,等到关键时间再出手。这时曾昭吉走进男厕,杨钧说:「你怎么也来了,中央不起疑才有鬼。」「本来就起疑了,谁叫你们出来这么久,他们叫我来叫你们,说不要让美国人等了。」杨钧对王绍屏说:「我先回去,台生,你跟昭吉说一下刚刚的问题,看他意见。我就跟他们说你拉肚子,昭吉在这里护着你。怀疑就怀疑,身为金主,我们还怕着谁了?」
有钱真好!杨钧心里这样想着,一边走回会客室。那也要政府不敢抢啊!杨钧忘了歷朝歷代官府可都是把有钱人一层一层剥皮啊!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啊!到了后世所谓「人民共和国」那可是中国有史以来,对有钱人、知识份子整体最狠的朝代啊!(通常有钱才能念书,念了书意见就多,这共和国整整杀了十年,然后改革开放之后,天安门用坦克再杀一次,比史上酷帝朱元璋更狠,台湾人闻之色变的白色恐怖相较之下都是算小儿科。)
王绍屏简单和曾昭吉说明一下,曾昭吉很快的反应过来:「你们的思考没错,但现在是双方要争啊!双方不争,平和的结束,那观什么斗?应该是关你屁事了吧?」对啊!以国府一向对外软弱的态度,可能王绍屏都要怒其不争了,哪来什么渔翁之利?
「那可怎办?」王绍屏也没辙。曾昭吉来回跺两三步:「有了!只好牺牲陈绍宽了!」曾昭吉嘰哩咕嚕的说了一番。「这样好吗?」王绍屏犹豫不决,曾昭吉进一步问:「你有更好的方法?」王绍屏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咬牙说:「好吧!为了舰队安全,让陈部长委屈了。」
两人回到会客室,大家关心的问候王绍屏的状况,「早上太早吃,现在消化完了,刚又喝了冰牛奶,所以就拉肚子了,没事了。」
大家静默了一下,王绍屏忽然给国府三大佬使了眼色,示意大家出去一下。三位大员会意,跟着王绍屏出去。
到了门口,王绍屏低声说:「我后来在厕所想了个办法,我们这次没法分两组,把哈利分开,我们可以自己分两组,一组扮黑脸,一组扮白脸。美国人是不可能用哀求就同意的,他们有国家利益的坚持。不如是我们海军把条件拉高,钱我出,但陈部长要求高一点,最后由钱主任出面妥协让点步,那么折衷点就会是我们要的。」
三大佬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陈绍宽先问:「那我该开多高?」「陈部长的理想办法是什么?」「当然是由我军指挥整个接收舰队,护航美军配合。」陈部长说。「不够高,没关係,我再了解一下中央底线呢?」换钱大钧说:「双方各自指挥自己舰队,由美方掩护我军返航。」「这两个有差异吗?」王绍屏有点头晕,三人面面相覷,「好像没差?」林蔚心虚的说。
「陈部长,你要求指挥全部舰队,包含护航舰队。这样才够高,美方才不会答应。」「他们不会答应,我提干嘛?」陈绍宽疑惑地问。「不是要拉高走低?难道整个舰队分两半指挥会比较容易作战?中美有协同作战默契?」王绍屏记得英美曾在二战大西洋护航时,因为指挥权的争夺,结果主力舰队和护航商船舰队不同步,被德国狼群潜舰各别击破,而损失惨重。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理想的结果也不能是各别指挥了?」钱大钧疑惑的说。
「嗯!但是那是妥协嘛!其实美军的作用是威吓,不是真作战。不过如果钱主任有其他想法,我也没意见,我只是建议,谈判的手法是开高走低,但中央的策略和底线就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能保证无论中央在过程中怎么坚持,我都能让谈判不破局,但怎么让步產生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中美双方政府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钱大钧说:「那我们讨论一下吧!」示意王绍屏离开,王绍屏在离开前再点了三人:「杀价很正常,各位长官千万不要客气,开太低价,否则一下子就被砍到不能接受,通常这时也拉不回来。还有,各项开价至少都要坚持一段时间,得要挤出对方一点让步或要求休息之后才能退让,否则一让到底,就被外人看轻了。」民族主义对这个年代的人很有杀伤力,最后一句话,刺到了钱大钧,瞪了王绍屏一眼,说了声知道了。
三人不久后回来,从钱大钧坚定地眼神里,王绍屏知道钱大钧上鉤了。
郝沃德没多久就来请中国代表团到会场,美国代表已经就坐。
美国人有备而来,在中方位置上已经放好商谈备忘录。主要就是交舰方式,训练教官数量、待遇(除了薪资福利以外的要求,比方休假、住宿、比照阶级…等),训练计画、期限,以及地点。美方除了没提到护航外,还有几项无理的要求,一是要求比照租界的活动区域,而且指定三个港口:上海、青岛和威海卫;二是阶级比中国大三阶,也就是中国少尉得向美国上士敬礼;三则是接舰的中方将士得在美国本土做一年拔阶适应训练,一切军士官都从新兵做起,这段时间,使用购买的军舰训练将以租借名义进行,美方保留购回军舰的权力。这几项无理的要求,连王绍屏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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