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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第4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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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嬷嬷:“殿下如何怪罪我,我都认了,但那沈宝用实在留不得。这次太后娘娘真是为您着想,您若是下不了决心下不去手,不如就借了太后娘娘的手吧。”

守铭急得快要跺脚,这人怎么越老越糊涂,还不如年初她提出自己老了有隐退的想法时鼓励她走了算了,还能落一个全乎脸。

薄且:“什么时候我想留一个人还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下不去手吗?真是说到薄且心坎里了,可他也是真不爱听。

杨嬷嬷:“殿下,奴婢有罪啊,没有把事办好,让您扫兴不说还受了伤,奴婢该死。”

杨嬷嬷现在只一个念头,她从小看大的殿下,磕了碰了都能让她心疼不已的殿下,却被一个她明明知道有危险有隐患的贱人伤了,她失职她有罪,她要弥补,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她现在可以做任何事。

比如,骗过她的殿下。

薄且笑着问道:“嬷嬷,你知道的,我这人念旧,对你们这些老人,对这园子里的人我都当自己人来看。无论沈宝用如何不堪不值,她现在也是这个园子里的人。我不是下不了决心,也不是下不去手,我的人我要亲自出手。”

“殿下,老奴错了,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不去太后那里,求您别赶老奴走。”

杨嬷嬷声泪俱下,守铭也红了眼圈。他跪下给杨嬷嬷求情,薄且道:“嬷嬷,上一次我没罚你,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你怎么说。”

杨嬷嬷:“老奴甘愿受罚,哪怕殿下现在就要了老奴的命,我都甘之如饴。”

薄且:“我不要你的命,自己去领板子吧。记住,若是再有下次,我也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再让你去太后那里,因为我不会再管你,你爱去哪就去哪。”

杨嬷嬷跪谢太子殿下,她知道她过了这一关,她已年老,对蒸蒸日上的殿下已无用,不如拼了这条老命,帮殿下扫清业障,让他心中无忧无惧永远直前。

太子并没有说打多少下板子,这其实就是放水了,由守铭执行,更是打了跟没打一样。

杨嬷嬷象征性地趴在长条凳上,心里感动感慨:这样好的殿下,她怎么可能不为其卖命。

杨嬷嬷的心意更加坚决,沈宝用,不是只有你能忍、你能做出大事。咱们,走着瞧。

薄且处理完宫里来人与杨嬷嬷,他朝水牢走去。

水牢除却一片水池还有一片区域,几间旱地牢房。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薄且一间间走过,在最后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这里有窗,高高地悬着,有阳光照进来。这个季节还算舒服,不冷不热通风且不阴暗。

屋中有一张榻,一矮几。榻上放着干稻草,没有被褥。沈宝用躺在上面,蜷着身子眉头紧皱,被她自己耍狠咬破的嘴唇肿着,一副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明明他特意选了四个好用的婢女给她使唤,明明此刻该是服过补身子的汤水,舒舒服服地躺在松软温暖的榻上被人服侍着。但她偏不,偏要搞砸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是阿感紧急收拾出来的,看过其它牢房就知道,这旱地牢房虽比不得水牢阴邪,但环境也好不到哪去。

前面那两间牢房,干草都是铺在地上的,更别说什么榻与矮几了。殿下临时下令,阿感只能紧急往里添置东西。还不能乱添加,只给榻与矮几。

阿感倒能理解,榻是为了防止沈姑娘直接睡在地上,这个季节虽已不冷,但直接睡地上还是北面牢房的地上,是会要人命的。而矮几,总要用膳吃药上药的,都放地上也不干净啊。

殿下这是让沈姑娘先好好地活着,只有活下来才能捱过水牢里的酷刑。

总之殿下的要求只保证了最基本的需求,舒适周全是肯定没有的。也不能怪殿下心狠,那沈姑娘明明与陈都尹相处时大方阳光,明媚温柔,却能转脸对殿下下这么重的手,可谓心狠手黑,阿感觉得他对沈姑娘又多了层了解。

阿感见殿下停住脚步,上前把牢门的锁打开,玺儿站在他旁边,不知要不要在这里继续看护沈姑娘,还在等着殿下的命令。

“你们先出去。”薄且进入牢房后道。

阿感与玺儿听令退下。阿感在听闻大夫所说沈宝用的病情后,实在是太好奇了,可在见到沈姑娘出现在水牢时,她的手被包着看不见情况。

于是他问玺儿:“沈姑娘的手到底怎么了?”

玺儿道:“她自己拿刀子扎的,从上到下没过了掌心。”

阿感震惊,久久没有说话,他发现他觉得对沈姑娘多的那层了解什么都不是。人,真的是太复杂了。

牢房内,薄且站在床榻边上看着沈宝用。她还是那副不舒服的样子,看得出睡得并不安稳,她该是醒着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整个人蜷缩地更紧了。

“睁眼,不想看看你的杰作吗?”薄且冷冷地道。

沈宝用无奈睁眼,他既已开口就是没打算看一眼就走,看来她现在的样子不足以让他觉得解恨,他又来找补了。

也是,天之娇子何曾受过这个,被他看不起,只配被他玩弄的卑贱之物竟敢不从竟敢反抗,甚至还真的伤了他,伤在了脸上。

沈宝用确实也想看看薄且的伤,若伤得狠了落下个面残之症,是不是她得以命来偿。她不想死,她活到今天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不!就算到了万不得已,她也不要死。

她不仅不会寻死,还在心里发誓,她早晚有一天会逃出升天,摆脱这悲苦的现状。

沈宝用慢慢地睁开了眼,一入眼就是薄且的脸。

他没有像她这样伤口被包了起来,他伤口露在外面,透明的药涂在上面也看不出什么。

好长的一道伤口,从耳垂划下,沿着他侧脸一直到下颌骨。薄且任她看,倒没在她眼中看出解恨的意味。她很平静,看得很仔细。

“殿下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伤你,而是为了有机会扎这一刀。”她微微动了下左手,疼得她“嘶”了一声。

薄且:“那药并不伤身,相反还会让你少受些罪,你总是这么不识好歹。”

薄且说着在榻边坐下,审视着她:“你在害怕,怕我会杀了你。这时才怕是不是有些晚了。你要知道有些经历比死还可怕,不要以为在外乞讨过,杀过一两个人就以为阅历丰富什么都见识过了。没经历过战争,没在大牢里呆过,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黑暗。”

薄且说着抚上她被包起来的左手,她疼得一颤,他道:“待你这伤好了,全身无灾无痛时,把欠我的统统还回来。这水牢里的刑具甚多,行刑的手法也多,到时带你领略见识一番,省得你鼠目寸光,以为自己已尝遍了人间疾苦,这才哪到哪啊,你差得远呢。”

沈宝用:“谢殿下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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