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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潘仁也知道事情不好,白着脸不敢做声,只无助地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玄霸。玄霸哪里受得了这个,皱眉道:“你们怎能平白无故就说人是细作?”

军士冷笑道:“我们如何把守关防,分辨细作,难不成还要向你交代?我劝你们还是识趣点的好,这些马已经让你们得了,这不相干的人,你们就不要管了吧。不然这么牵扯不清下去,我家将军横竖是要守关的,没什么可怕,最后耽误的可是你们的时辰,你们的事情!”

听到这话,良叔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他们如今最怕就是被耽误!说起来,这何潘仁昨日自己惹来了事端,今日又是自己生生把事情闹大了,他们总不能为了他一直耽误下去吧?不过,若是真的任由他就这么被人留下,不管他的死活,这事却也有些说不过去……

他原是精明果决之人,心里念头急转,立时便拿定了主意,转头吩咐自己的两名手下:“阿力,阿泽,你们留下,看看这位镇守河阳关的将军会如何审查何公子,待得事了,再带着何公子去涿郡。”这两人都极为精干,又有军中的身份,有他们在,那些人总不至于太过乱来。

凌云一听便明白了良叔的用意,这原是最稳妥的法子,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妥,正犹豫间,就见何潘仁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突然间转身撒腿就跑,阿祖呆了一下,也一声不响跟着跑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那军士最先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便喝道:“还不快给我追!”说完带着众军士追了过去。

这河阳关所在的中潬岛长有数里,宽却只有一里出头,从关前往回跑,不到百步便已到浮桥,何潘仁却并没有往桥上跑,而是一个折身跑到了桥头上,那里高出桥面甚多,木栏之外便是涛涛河水。

他一个翻身站在了木栏外,高声叫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了!”

领头的军士吓了一跳,里头的人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留下这胡商的,要是让他跳了河……他忙停下脚步,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桥上原已排出了老长的队伍,见到此番奇景,众人顿时连队都不排了,纷纷围了过来,有好事者便高声问道:“那汉子,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跳河?难不成不要命了么?”

何潘仁闻言转过头来。众人瞧见了他的脸,顿时又是“哗”地一声——河面的劲风正吹在他的身上,把那身月白色的长袍吹得飘起了老高,配着他俊美得难以形容的苍白面孔,看去当真就像一朵蓝莲花盛开在了桥头。

何潘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大家被他这一看,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就听他一字字悲愤道:“我当然不想死!我从西域万里迢迢来到你们大隋,为的不过仰慕你们的教化礼仪。谁知你们大隋这镇守关防的将军却跟那什么申国公府的娘子郎君串通一气,非要说我是高丽的细作,想夺我的马,劫我的色!我虽是胡人,却也知道廉耻,今日我就算跳了河,也绝不能让他们玷污了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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