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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晚看了一眼手錶。已经十一点半,如果没算错,单程就要三十分鐘,钱肖应该是刚刚好卡点抵达。
这样,也不难想像会被怎样白眼……
搔了搔头,钱肖有些不好意思:
「我顺便买了点宵夜,先吃点东西吧,填填肚子,然后……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气氛陷入诡异的静寂。
柳晚等得有点太久,狐疑地抬头一看,正对上钱肖略微尷尬的视线:
「我买成了……退烧塞剂。」
「……」
啥鬼?
退烧、塞剂?
前面没问题,后面是怎样?
疯了吧!?
气氛瞬间落入死寂,连同空气都静止,钱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槌啊?
买什么都好,偏偏买成塞剂!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那、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钱肖如鯁在喉、结结巴巴。微闭上眼,差点没捶死自己。当然不是故意的了,这种事情故意也未免太居心不良,虽然他自认不是那么禽兽的人,但经过这么一解释,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呵,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柳晚微妙地打量着他,从上到下审视,使钱肖如坐针毡,感觉里里外外都被剥了开来逐层检视。
终于,在气氛尷尬到顶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不忍了,慌慌张张、急促地道:「我、我再出去一趟……」
他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挽回名声,然而柳晚难以言喻地盯视过来,不敢置信:
「出去?已经这个时间了……」
「……」
气氛简直令人窒息。
是的,已经这个时间了!
药局已经打烊,连刚刚都是掐着点腆着脸皮进去买的,这会儿怎么说,都不是可能被宽容的时间。
只怕,是要等到天亮了。
天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交换着诡异的视线,说不出的曖昧诡譎回盪不绝,钱肖几乎举双手投降。他还没有遇过这么尷尬的场面,国中时偷看a书被母亲发现都没这么困窘。
沉默良久,最后仍是由柳晚叹出一口气,打破僵局:「放那边就好。」
接着,随着背过身去表达的无声抗议,还有那句凉凉不带一丝多馀感情的道谢,「谢谢。」让钱肖仅剩的自尊心彻底被击沉。
「……」
他想去死个一遍再回来。
但是,在那之前……
默然无语,钱肖徒然张开了口——一个没忍住,终是补出几句:
「那个,虽然跟想像有点差距,其实塞剂对成人也有用的,反而比较好吸收,利于快速退烧……」
——柳晚瞪了一眼过来,钱肖立马噤声。
他将来一定是个妻管严。
尷尬地陪笑几下,吞了吞口水,钱肖决定乖乖巧巧頷首打道回府:「那、那,我先走了……」
——话一拋出,两人又陷入无声的静默。
走?是要走去哪?
他们可是同一房间的室友啊!
是上天造孽之下的欢喜冤家!
钱肖懊恼地抱紧脑袋,猛抓头皮。如果他是麵包超人就好了,绝对要去换头。是的,走很奇怪,不走也很奇怪,怎么想都彆扭,可是,要现在的他跟柳晚独处一室,实在是……
他怕一个不小心,就做点什么了。
不行不行,挽挽还病着呢……
钱肖偷覷了柳晚一眼,想要看他的反应,却发现对方已经静悄悄爬回床上,放弃与他周旋。是啊,虽然逞强着,但发烧的感觉应该很不舒服吧……
可以的话,他也想带他去医院,但是……
鬼使神差,看着他手脚并用专心致志攀爬台阶的姿态,钱肖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很自然地生成并且快速捕捉,顺着说出口,毫无半丝犹豫。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吧:「我帮你。」
「什……」柳晚的背影有片刻停顿,然后他很快转过身来,露出傻眼的表情。攀爬到一半的步伐顿在半空,微微扭身看他的角度更显身材的细瘦。那副样子,不知怎地,令钱肖更难以按捺。「你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坚定的内心,在诉说着:他想要。「我说,我帮你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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