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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柚微微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宋季同的脸色立刻雨过天晴,拍拍她的小脑袋:“好了,爸爸原谅——”
话没说完,后脑勺挨了一记巴掌,“说了多少次,不许拍头!会长不高的!”
柚柚偷偷笑起来,被狐狸爸爸发现,抓着挠了一顿痒痒,弄得她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跟家里人挠痒痒柚柚就没赢过,首先只有她是家里最怕痒的人,其次她那点子力气,只有被人摁着挠的份儿。
总算是折腾完了,除却脖子上打的不怎么美观的领带外,宋季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英俊成熟,风度翩翩。
这是柚柚第一次扫墓,买花的时候,她选了一束最漂亮最洁白,还沾着点点水珠的栀子花,车子一路开往墓园,随着距离墓园越来越近,身边来往的车辆也越来越少,柚柚也越来越紧张。
她有点怕妈妈不喜欢自己。
坐立难安的柚柚虽然很努力想要表现的好,但宋清鹤仍然能察觉到她心中的不安,他环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柚柚小小声说,“我怕……”
“别怕,有我在呢。”
柚柚把脑袋枕在弟弟肩头,心还是跳得很快。
车子停在了入口处,从这里进去要走一段路程,今天是清明,来扫墓的人不少,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宋清鹤撑开一把黑色大伞,将抱着花束的柚柚圈在其中。
越往墓碑靠近,柚柚速度越慢。
妈妈就在那里。
墓碑上镶嵌着虞皖的照片,大抵是她当了妈妈之后了,看起来有些苍白,但笑容美丽又温柔,虽然早已从相册与录像带中无数次看到她,可没有哪一次让柚柚感觉自己跟她靠得这样近,只有这一抔黄土,但却是生离死别,天人永隔。
她呆呆地站着,不由自主抱紧了花,柚柚突然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说自己的委屈,说自己的不安,说她在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中,曾经多么害怕。
在爸爸的指引下,柚柚轻轻把花放在了妈妈墓前,她知道她并不是不爱她,也不是想要丢下她,她只是没有办法。
柚柚呜咽一声,转头抱住弟弟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宋清鹤一手撑着伞,一手轻轻拍着柚柚的背,听到她小小声的啜泣,眼圈儿也红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已经三岁了,按说三岁的小孩子记忆不会那么清楚,但事实上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带着爱意的怀抱,以及她临去前,对他说的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看着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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