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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延进柚柚的房间时就看见她踮着脚尖巴在窗台上,为了防止柚柚“越狱”,她房间前不久刚装了防盗窗,连洗手间都装了,绝不给她任何离家出走的机会!
虽然有防盗窗,看着她那动作宋星延还是心惊当战,过去把人抱走,“小心一点,掉下去了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她之前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这下一睡又将近睡了一天一夜,都要把人担心死了!隔一会儿就给她测一□□温,就怕她发烧。
柚柚发觉哥哥对自己更温柔了。
怎么说呢,之前也非常温柔,但现在的温柔,几乎小心翼翼地要滴出水来,连说话音量都不觉变小,温柔到柚柚觉得怪怪的。
等她被星延哥哥带下楼,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跟哥哥一样,连常常逗自己玩,还会骗她的狐狸爸爸,都一反常态。
柚柚坐在沙发上,两条小腿儿动了动,她左看看右看看,发觉大家的眼眶都是红的,好像哭过了,尤其是弟弟,弟弟漂亮的眼睛肿得很难看。
她伸出还带着温度的小手,主动触摸宋清鹤的眼睛。
宋清鹤根本无法承受那幅画所带来的冲击力,他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柚柚的画,他不敢想象柚柚画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敢相信吗?他们之间有着那么明显的心灵感应,可是柚柚画画的时候,宋清鹤毫无所觉,明明她高兴他都感受得到,但当柚柚真正痛苦时,他却毫无所觉。
她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放下了,痛苦只有成为习惯,才会不被察觉。
柚柚是怎样度过那十五年的?宋清鹤从前都不敢想象,那十五年为柚柚造成了怎样的身体及精神上的双重伤害,而这十五年又需要多少余生才能来抚平,少年连想都不不知如何去想。
他享受着家人的关爱,成为人群的焦点,被师长同学喜爱崇拜时,他的柚柚在贫穷清苦的小山村里受尽虐待;他穿着高级定制的衣服,吃着精致的美食,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时,柚柚一天只能吃一顿只有水没有多少米的饭,睡在狭窄潮湿的锅屋草垛子里;他裹着羽绒服坐着豪车去参加围棋比赛,柚柚在大冬天露着脚趾头,用满手的冻疮洗着泡在冷水里的衣服——她所经历的苦难谁来慰藉?谁来补偿?谁来理解?
不不不,什么心灵感应,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事实就是他十五年锦衣玉食幸福快乐,而柚柚每一天都生活在地狱里!
那幅画就像是一个噩梦,把宋清鹤笼罩其中。
柚柚细小的手指在他眼睛上摸索,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宋季同觉得自己知道她在说什么:别哭。
他颤抖着握住柚柚的手,“对不起,柚柚,对不起——”
泪水沾湿了柚柚的小手,她有点着急,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要哭,这个跟她血脉相连,曾经在母亲的子宫里拥抱在一起的少年,对柚柚来说确实与其他人不一样,她感受到了来自宋清鹤的悲伤与自厌,半晌,她学着平时爸爸摸自己的头的样子,把手抬高,摸了摸宋清鹤的头,还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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