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2 / 2)
她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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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呼呼吹着,似干冷的刀子刮砍树干,枝头仅剩的零星叶子摇摇欲坠。
傅钧与宁王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气呼呼落座,傅钧道:“若不是许湛一再打断,今日散朝时我已经得了小皇帝的应允,明日就能带军出京,纵使有个卫元祁在身旁又如何?出兵在外,有个意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届时神不知鬼不觉将卫元祁杀掉,我再拿到虎符待冬至祭天那日与宁王在行宫汇合,这计划就成了。偏生那赵明哲让益州厢军前去增援,计划未成,反倒让赵明哲白捡这次在小皇帝跟前表忠心的机会。”
宁王此次计划,赫哲休屠手下将士突袭西境,西境不敌,此时军情急报传达京城,形势紧急,傅钧主动请缨,率军驰援西境,如此一来虎符便落到了他手中。
等到冬至小皇帝在行宫太庙祭天,傅钧虎符在手,率军以护驾之名将山脚围得水泄不通,届时再带心腹上山接应宁王逼宫,让小皇帝一行人此次有来无回。
羽林军叛变,宁王拼死“救驾”,却还是晚了一步,皇帝没有子嗣,皇位便顺理成章落到宁王头上。
若是旁人有异议,那就送他下去同小皇帝在阴间做一对君臣。
端起茶杯,又重重放回桌面上,傅钧气得喝不下去,“还有那赵婳,后宫一介妇人,竟敢在紫宸殿枉议朝政。听听她说的那些话,将咱们的计划全挑在明面上,如今小皇帝就因她说的这话,提早有了防备。殿下,大事即,最近不能让赫哲休屠露面。”
宁王沉着脸,呷口茶,却也未有傅钧这般动怒,平静道:“本王估摸着这一两日西境的军报就会传到京城,昨夜便将他送去了偏僻别苑小住,纵使皇帝想追查,也查不到本王头上。”
扯了扯唇角,宁王眼底流露出一抹狠意,“适才在紫宸殿上,赵婳分析得头头是道,余光时不时往本王身上看,就差没在殿上报本王的名字爆出来。如此妇人在殿上闹,皇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是约好了在这早朝上做戏。”
放下茶杯,宁王道:“看来咱们的计划,要适当变动。”
“策略自然是要改变,傅大将军不是给了祭天流程么?”秦介眸色阴寒,道:“谁说不能正大光明起兵逼宫?不过就是多杀几人罢了。”
左右冬至这日,行宫太庙就是皇帝和赵婳的埋骨之地。
与其畏手畏脚,不如大干一场。
成大事者,自当无惧他们眼色。
即便是有说三道四之人,一刀杀了不就好?直到能堵住悠悠众口。
……
这厢,许湛回府后坐立不安。
自庄帝驾崩,霍澹登基以来,他们许家代为摄政,他便在通政司安插了心腹,暗中截获一批奏折。
也正是如此,这么些年来,许湛总是比霍澹先一步知道朝中大事,当然他也会趁着这档子,撤掉几本折子。
譬如,渝州有官吏不远万里递来折子,揭发渝州刺史曹冀私铸铜钱,这折子还未递到霍澹手中,许湛便让心腹将其毁了。倘若不是赵婳来京城遇到来渝州告密的那父女两人,霍澹又怎会洞察他藏在渝州的这件大事。
许湛找来心腹通政经历,问他实情。
通政经历还未知道朝中发生了何事,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道:“通政司中确实收到了益州刺史递来的折子,下官记得许相提过,这益州刺史的女儿处处与您作对,那折子上的内容,竟是他私调兵马,不管如何,私调兵马是死罪,下官便做主,将那折子截了下来,本是说等今日许相散朝回来后再想许相提这一喜事。”
许湛脸色大变,“你糊涂啊!”
通政经历笑意僵在脸上。
当晚,通政经历喝酒中风,半夜在家中暴毙,府衙在其家中搜出两本还未来得及销毁的折子,其中便有赵明哲从益州急急传入京中奏折。
两本折子罪证堆在托盘上,霍澹将那折子放下,“这才第二日,便着急杀人灭口,果真是急了。”
“这两本折子是最近才到了,尚未销毁。”赵婳拿起匆匆看了一眼,便又将其放了回去,略微低落,道:“通政经历已被灭口,那指示他干这是的人恐早就将能威胁到他的证据都毁了。”
霍澹换了个角度看事情,道:“但也并非坏事,至少现在通政司里的官吏朕可以放心用,也可以借这事,好好查一查整个通政司,倘若只有通政司经历一人还好,怕就怕此人是被推出去定罪的,真正换奏折的另有其人。”
赵婳眉间愁意不减,她总感觉事情不简单。
霍澹所言并无道理,通政经历死得太突然,所有指向他的证据都被摆了出来。
那人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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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已至,京城的冬日干冷干冷,冬至这日,天还未亮,宫中已是烛火通明。
每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如期而至。
天子于神坛前纪悼先祖,祈求上苍,以求风调雨顺、丰衣足食。
行宫太庙在京郊山上,天蒙蒙亮众人便启程了。
一行人抵达山上太庙时,时辰刚好。
霍澹正要起身出去,赵婳叫住他。
“陛下,或许是我们多虑了,莫要紧张多虑。”
霍澹点头,“朕知道。”
待高全盛撩开车帘,霍澹先一步下去。
霍澹一身华服,肃穆庄严,他搭了把手,扶赵婳从马车下来。
许太后,许明嫣,傅莺,霍岚四人所乘的马车依次停下,逐一朝霍澹走来。
太庙城墙上,手持长矛的羽林军围了满满一圈。
“多年未参加祭天大典,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宁王从马车上下来,稍微整理整理衣裳,抬眼扫了周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趁着吉时,快些祭天罢。多年未踏进行宫太庙,臣很是期待。”
刀似的朔风肆意呼啸,吹了穹顶上的一团积云,白晃晃的太阳高悬空中,在凌冽的风中,没有丝毫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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