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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单亲妈妈 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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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深自从来到这里,这句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都只过了遍耳朵,没听到心里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康从新同样的一句话却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没说话,但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山脚之处,江韵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默念什么的,她旁边,陈阳仿佛困兽一般又是抓头发又是跺脚,不停走来走去。四人团队,一个在山上失踪,一个着急之下高血压犯了被送去了医院,如今就剩江韵和陈阳守在这里了。

康从新走过去,问两人:“跟我说你们在山上的情况,我要知道你们是什么时间,在哪里和颜如许分开的,又是什么时间,在哪个位置失去颜如许踪迹的。”

两人不知道他是谁,但非常配合地回答他的问题。

康从新语速很快,但问得很详细,不记得具体时间点的,就问他们太阳的方向、树叶的方向,草叶、植被情况等等。

康从新询问了十来分钟,从两人的话语中提炼出有效信息,脑子中大概勾勒几人的行进路线,又在心中简单测算了几人的步幅步速,已经知道了颜如许失踪的大概范围。

“好,谢谢你们。”

康从新说这话时,人已经跃上了山坡。

陈阳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矫捷如猿,几下就秘入山林中不见了。

看他沉静又自信的模样,陈阳心中的焦急减轻了许多,莫名相信这人一定会把颜如许给找回来,同时又隐隐觉得康从新的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他问得这么详细,这么专业,肯定能把她找回来吧?”江韵疲惫的声音传来。

陈阳转头看她,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他那么厉害,肯定行的。”

江韵把头埋进臂弯里,“都怪我,我要是跟她一起爬上去就好了。”

陈阳摇头:“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高书记较劲,把你们扔下!”

两人自责了一阵,江韵说道:“咱们在这里自责自怨也没用,高书记已经进了医院,咱们两个不能也进去,还得在这里等着颜主编呢。”

康从新曾经长期在山林地区战斗过,也对各种山陵地貌都有所研究。他以急行军的速度沿着主路直接往江韵休息的地方奔去。

他在询问江韵和陈阳的时候,就已经根据他们的步速结合高度、风速、体力消耗等因素,测算出了这个地点距离山下的距离。果然,他在自己测算结果的附近找到了符合江韵描述的休息点,他以这个位置为起点沿着道路边沿搜索。

土路上,偶尔能发现颜如许的脚印。

她脚上的运动鞋是他在外汇商店买的,日本品牌,脚底是清晰的品牌图标,隐藏在其他杂乱的脚印之间,偶尔能发现一枚。从脚印来看,她是沿着土路左侧上山的,但不管是左侧还是右侧,始终都没有发现下山的脚印,说明颜如许在上山的时候就失踪了,也就说明,颜如许失踪时间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康从新不由得心下一沉,他得再快点才行!

他目光伶锐地沿着土路左侧查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折痕或者擦拖痕迹以及其他可疑痕迹。秋日烈阳炙烤着大地,把绿叶烤出腾腾的热气,熏染着整个山林。置于山间就如同置于蒸笼中一般,汗水从康从新坚毅的面庞上流淌下来,他却似感受不到,随手将挡住视线的汗珠擦去。

他看得仔细,却也很快,沿着山路往上走了一会儿,他看了下表,从江韵休息的地点到这里,他行进了三十分钟,速度大概是正常体力人士登山速度的2倍,如果是体力稍好的女性,现在已经到了疲累的节点上,有可能会选择停下来休息。

康从新在左侧路边上,一个安全位置上,发现了一块平整的石板,康从新抬头看,更高处有一颗枝干繁茂的大树,日头偏东时,正好能在这里遮蔽出一片阴凉。这里是个绝佳的休息地。康从新走进了查看,果然在石板附近发现了颜如许的脚印。他走过去,站到石板面前,忽地就看到下面的灌木丛中,出现了一些缺口,再仔细看,发现下面的树枝上有被压倒、折断的痕迹。

康从新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润湿了下发干的口唇,缓和着不由自主狂跳起来的心,然后轻巧跃下,蹲身查看树枝折痕。创口失了些水分,但创面还算新鲜,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内的新伤。

康从新不再犹豫,沿着痕迹追下去。

“颜颜,颜如许”。他喊着,脚步放轻,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他便不再叫喊,往下看着痕迹消失的地方,迅速扑过去。

这是一片丛丛密密灌木织就成的一个小窝,拨开灌木丛,康从新就看见颜如许护住头脸蜷缩着躺在里面,康从新不由得心头稍松,看这样的状态,至少她还活着。

他静静的看了几秒,调整下激荡忐忑的心跳,才抬高长腿,像是一头猎豹般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大,康从新钻进去之后也不显拥挤。他先是试探了下颜如许的呼吸,又试探了下她的体温,呼吸平稳、体温正常。

他又轻柔的抱起颜如许软软的身体,快速又温柔的检查她的头脸。脑袋上包括头发里,都没有肿块,额头略有些发青,下巴上有些擦痕,但不严重;肢体没有骨折,没有严重的外伤,手臂、腰腹处有擦伤、划痕,肋骨、胸口也都正常。

康从新脸部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笑容大了些,身上硬如石头的肌肉也松弛成柔和的肉垫,珍宝般的将颜如许搂在怀里,扶住她的头,捧住略有些憔悴的面容,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揉搓着她的脸庞、耳朵,轻轻的呼喊着她的名字:“颜颜,颜颜,醒醒,该回家了,康康还在家里等着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颜如许眼皮微微动了动,缓慢的挣开双眼,眼神迷蒙、涣散,康从新忙伸出手帮她挡住光线。

却见颜如许忽地微笑起来,抬起手摸上了康从新的脸庞着:“康摇光,你来接我了吗?我好想你呀。”然后她的表情又有些悲伤,继续摩挲着康从新的脸庞,说:“可是我们的康康该怎么办,他没了爸爸也没了妈妈,好可怜。”

康从新太阳穴一下子就绷起来,他使劲咬着后牙,也没控制住仿佛将大脑都腐蚀掉的鼻酸,他的眼泪掉了下来,大颗的眼泪滴在颜如许脸上,灼热滚烫,烫得颜如许脸庞颤抖,烫醒了颜如许的神智。

她忽地就从康从新怀抱里坐起来,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从迷茫逐渐清明。

她抬起双手,摸上眼前男人的头发、眉眼、鼻子、嘴巴,又去摸他的下巴、脖子、胸膛……是热的,跳动的,有生命力的!

她眼睛抖动得厉害,喉头一滚一滚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迫切的盯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等待着康从新给她一个答案。

康从新握住颜如许放在自己脸庞上的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到颜如许的手上,又从她的手腕处贴着血管留下,烫得她浑身发颤。

康从新笑着,柔声的开口:“颜颜,我没有死,我回来了……”他眼睛微微闭了一下,又马上睁开,直视着颜如许:“对不起,我迟到了四年……”

眼泪就蓄满了颜如许的眼眶,又簌簌流下,眼泪糊住了眼睛,像是贴了一层毛玻璃,她看不见康从新的脸,就觉得自己陷入到了一场虚幻之中,无数次,她和康摇光聊天说笑、拥抱接吻,美妙幸福,醒来后却发现那是一场梦,依旧枕单被冷,只余下空荡又怅然失落的心酸。

颜如许心脏揪成一团,仿佛要窒息,拼命的眨眼想要甩掉眼泪,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可她刚甩掉眼泪,又有眼泪流出来,她无法呼吸,无数种情绪拥堵在心里,闷得快要死掉了,“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康从新心疼极了,一把将颜如许搂进怀里,“颜颜,别哭,别哭,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颜如许感受到了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她回抱他,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想要将自己镶嵌进眼前男人的身体里。

康从新温柔抚摸着怀里女人的后背,亲吻着她的头发、脸颊,不停的跟她道歉。颜如许把他的心都快哭碎了,他愿意签订任何不平等条约来换回她的眼泪。

颜如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停不下来,她无力的拍打着康从新的后背,却又像藤蔓一样,更紧密的缠绕上了康从新的身体。

“别哭了好吗,你刚刚受伤昏迷,这样哭很伤身体。”

颜如许哭了一会儿,脑子发晕,但泪意渐退,她推着康从新的肩膀坐起来,抽噎着,使劲儿转着眼珠上上下下反复看着康从新的脸:“你真的还活着?你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过了四年才来找我?为什么?”

康从新擦掉她腮边的泪珠,爱怜的抚过她红肿的眼皮、鼻头,说:“我真的还活着。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饮料,你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咱们下山后,我再一五一十的全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颜如许乖乖的:“好。”

“乖”,康从新笑着,轻捏了下颜如许的脸颊,然后单手拉过背包,从里面拿出毯子,抻开将颜如许整个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又掏出一盒软饮料,咬开包装袋,喂颜如许喝水,饮料酸酸甜甜,颜如许连喝好几口,才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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