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2 / 2)
有点娇嗔意味的抱怨。
纪景清笑着绕到她身后,问她:“会打吗?”
她还没摇头,男人就报复她:“鼓棒不是这样拿的,你什么都不懂。”
阿天低骂一句“学人精”,忽然想去找前女友复合。
从她手里夺过鼓棒,他炫技似的转了两下,比转笔还熟练。然后自己扯过一张凳子,直接上手打。
声音爆裂,像是没有节奏,他手中的棒敲哪儿算哪儿,他自己就是节拍。
阿天吹了声口哨,纪景清将两根棒子拢在一起朝他那边扔,他抬手敏捷接住,默契十足。
然后牵她往外走,“去吃法国大餐。”
她有点意犹未尽,觉得他刚才完全可以编出一套谱。
全是重音的鼓点和略显单薄的镲片震动声激越、铿锵,还在脑子里反复,她勾了勾他的手,轻摇两下。
“我还没过瘾呢。”
他低头注视她,言语坦荡接受她的挑衅:“晚上让你过瘾。”
她脸上有一片自然的嫣红,可她今天没化妆。
笑了笑,他觉得天气格外晴朗,空气中再没有一丝残卷的冬的冷冽气味。
“来日方长,回头我亲自教你。”
*
他带她去南州唯一一家法国餐厅,据说厨师是老板高薪从巴黎聘请过来的,味道十分正宗。
一餐消费上万,餐厅的环境氛围也十分考究,紫色为主调,到处都是薰衣草的影子,光影柔暗,就连服务生都会说几句法语,刻意打造出普罗旺斯的浪漫。
而这里都是双人座,隔成小包间,安静得只有刀叉碰撞的声响。
餐品摆盘精美,任何分量小的东西都显得更加矜贵。
樊莱知道这里要提前预约,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约的,更不知道去年冬天他随口一提是不是早有预谋。
但那晚冬夜他们最终没有吃到法式焗蜗牛,可现在春天傍晚他们坐在一起讨论鹅肝酱煎鲜贝。
纪景清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吃法国菜,她忙着拍照。
他也不着急,放下刀叉好整以暇地看她。
原本以为她不是喜欢吃顿好东西就要拍照炫耀的人。
可谁又规定拍照分享一定是炫耀呢。
樊莱把照片发给宋荷苗,那娘儿天天跟她吐槽吃法国菜吃到想吐。
摁灭手机后,樊莱嘴上勾起一丝笑。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带女人来?”
鲜贝只有三个,刚才两人一人一个,讨论它是如何做到鲜美与煎香并存的。
国内有很多煎炸的食物,香脆是香脆,但油烟味太重,一般煎了就没有鲜嫩口感了。
换题转得有点快。
“没有,”他拿餐巾擦了擦嘴,并不绅士,但也不能说他乱抹,但总觉得那块洁白的餐巾在他手里是暴殄天物。
“我直接带女人去巴黎。”
他嘴里嚼块肉,原汁原味,有些骚,但十分韧性,下颌小幅度地动,慢条斯理的慵懒。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那你想不想去。”他含笑问她,半个身子隐在幽暗暧昧的灯光里。
樊莱是要去的。
宋荷苗虽然想家想川菜,但骨子里还是热爱时尚之都,她憧憬自由和理想,永远都在飞。无时不刻地分享她发现的惊喜给樊莱。
但现在她在微信骂娘,“樊莱今年你必须滚到巴黎来找死(我),哼!”
她看着手机笑,纪景清觉得自己有点玩脱了,偏偏人家是防窥屏,他什么都看不到,自己在那儿揣测她是不是把他刚才那句话当真了。
“嗯,纪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呢?”
他动了动脖子,轻呼口气,下意识想去解开一颗扣子。
可手已经伸到胸口了,才反应过来他今天没穿衬衣。
有点难堪,于是他顺势拿起酒杯,举到空中等她。
“我都行,看你。”
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没穿衬衣西服。
因为对面的樊莱穿黑色裙子,长发蓬松卷翘,唇永远像有唇彩一般鲜红饱满。一张脸在灯光中又灵又白,轻轻笑,梨涡就绽放开。
如此浪漫的场景,应该换二十九岁的纪景清来配她。
两人同样矜持、清冷、俊美。
樊莱是与生俱来的钢琴手气质,纪景清是可以装。
装得与她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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