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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相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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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亭前段时间摔伤住院,调养了半个多月才被放出来,几个朋友亲自接他出院,大家坐在车里开玩笑:还好还好,一没失忆二没痴呆叁没瘫痪,值得为这份平安无事喝一杯。

他们都是高中生,尚未领会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在某个平凡的节点,沧桑的灵魂也能重新进入年轻的躯体,拥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至少此刻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季望亭还是那个季望亭,他笑着说:“喝酒就不必了,帮我找个人,怎么样?”

周末,谢望亭乔迁新居。他急着入住,早上八点没到就让人搬运家具,脚步声吵闹凌乱。

明善还好,她刚喝酒通宵的母亲李女士才睡了一个半小时,已经困得快升天,平时工作日被学校吵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周末还不让人消停?李女士气得全无理智,披起外套就要出去骂山门,神经病,天王老子也要睡觉的好不啦!

母亲脾气火爆,明善怕邻里关系闹僵,毕竟她还要在这边住叁年,跟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出矛盾多不好。于是立马拦住母亲,自己出去与人交涉,李女士气呼呼坐在沙发上。

她推开房门,低头看手机的季望亭闻声抬头,与她对视。

明明已经预演过千百次,此刻看到明善还是激动得要命,光是她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他连呼吸都困难,耳朵嗡嗡充血,心脏也不受控制狂跳,仿佛秋季发育过度无法再被枝桠留住的甜蜜果实,下一刻就要掉落在地,破出酸涩的汁液。

“……不好意思,请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季望亭低头看着她不断张合的红唇,目光像是冰冷的蛇信子在她脸上游移,留下粘腻阴冷的透明痕迹。

明善有些感到被冒犯,但还是重复第叁遍:“我说,可不可以麻烦你……”

“臭小子,装什么聋呢?”坐在屋子里的李女士最讨厌小白脸的这些把戏,破口大骂。

明善立马把门给拉上了。她抬头看和谢望亭对视一瞬,下一秒就立刻移开目光,她尚未看清那些跨越了许多岁月的狂热和沉重,但发自本能地恐惧那些觊觎和掠夺的情绪。

面前的青年令她感到有些不安全,她只想快点说完回去:“对不起,我替妈妈跟你道歉。但你们有点吵,现在八点都没到,我们想要多休息一会儿,麻烦你让他们动作轻一点。”

季望亭立马让步:“好的,对不起,吵到你们休息了。”他扬声指挥工人轻手轻脚,又跟屋子里的李女士郑重道歉,最后才低头跟明善说话,邀功似的:“这样可以了吗?”

他说话极客气,倒让明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关系,是我们麻烦你,再见。”

回到屋里莫名松了一口气,母亲已经回屋继续睡觉,明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音量刚好盖过外面的脚步声,在安全的家里,明善慢慢忽视了那种被窥视的恐惧感受。

中午饭点,季望亭特地送来道歉的饼干,李女士消了起床气,又变回温柔迷人的都市白领,被季望亭叁两句吹捧就大方原谅了在早上他带来的不愉快,与他热情交谈。

明善站在一边,看母亲和季望亭谈得如此投缘,又见季望亭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想来一开始对他的排斥只是自己对异性的反应过度,既然母亲都已接纳,她又有什么好反感的。

交谈中,明善得知他的名字,有些惊讶。在她所就读的高中,季望亭可是风云人物,同学把他说的跟个天使一样完美无瑕,成绩性格家世样样都好,本来开学典礼上应该由他代表优秀学生发言,但当时他去北京参加数学竞赛,最近才回来,明善没想到能在家门口碰到他。

李女士一听到季望亭已经被保送名校就激动,连忙把女儿明善推出去,学霸就在对面怎么能不沾光:“那小善有什么不懂的能不能来问你呀?我跟她爸爸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当然。”季望亭大方答应下来,他拿出手机跟明善加了联系方式,又补充说:“不过我平时不怎么在家,你有问题发消息给我就好,我看到就会回的。”

他一点不摆架子,对明善笑:“欢迎你来找我,何明善同学。”

他就跟同学口中的那个季望亭一样完美。明善忽视了之前和他第一次见面的莫名的恐惧,在心里骂自己神经过敏太自恋,季望亭忙得要死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季望亭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让人心动的那种好。明善看着季望亭那张俊美的脸与温柔体贴的目光,她也笑起来,羞怯地:“谢谢季学长。”

季望亭确实不怎么在家,学期已经过半,明善却很少看见他,出门碰见到他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而且他每次都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有一次明善在电梯里看到了站着睡觉的他。

“……啊,善善来啦。”季望亭最近忙着家族争遗产的事,两个城市来回飞,累得要死,困得完全忘记他现在明善其实还没有那么熟的事实,看到她张嘴就是亲昵称呼,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连忙改正,“呃,不是,明善,明善。对不起,我太困了。”

“没关系。”明善还是第一次被除父母以外的人叫这么亲密的称呼,但因为季望亭是她少女情动的对象,她并不是很排斥,只是另起了一个话题,“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季望亭嗯了一声:“家里出了一点小事情,忙完之后就可以休息了。”

他说的小事其实已经是财经报纸上的独家专栏。老爷子死了,遗嘱说要把财产全部送给年轻美丽的女护士,几个子女为了不公平的遗产分配大打出手,并不知道这全是季望亭设下的局,季家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那几个叔叔阿姨太笨了,财产不要白不要,抢之。

季望亭不太乐意把家里的那些破事儿告诉明善,前世是现在也是,倒不是说明善不配知道,只是他单纯懒得说而已,打败这几个蠢货亲戚根本不值得炫耀。更何况,以后结婚了,钱都是明善的,她花就完了,干嘛要知道钱是从哪里来的?多此一举啊。

他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想怎么把明善骗去结婚的事,但嘴上还问:“你最近怎么样?”

明善的生活很简单,读书的时候就是两点一线,家学校两头跑,放了学吃顿夜宵就回去睡觉。周末好一些,母亲李女士爱玩爱闹,常带着她出门逛街之类的,周日晚上固定和在国外出差的父亲何先生打视频电话,说一下这周发生的大事小事。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我挺好的,妈妈也挺好的。”明善对母亲很是依赖,提到她就忍不住笑,“妈妈陪着我。”

季望亭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李阿姨经常陪在你身边,她管你管得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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