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二)(1 / 2)
此番远行在即,她是势必要陪顾秀同去的,本家这边不免要做些安排。况今日之事多半要归于她三年来长居帝京,幽涉人心浮动的缘故,是敲打安抚,总须一番手段。待叶渺从正厅回来不多时,那边就打发了人相询。来人是流云,她从手边拿了沓旧卷宗一并过去,见溶月斋中仍是灯火柔和,里面的摆设也几无变化。苏恰替她撩了帘子,便垂首候在外面。里间,顾秀正倚在榻上漱笔,见她进来,将案上文牍都推到一边,笑道,“说了要来又不来,家主再晚半刻钟,我就歇下不见客了。”
叶渺敛眉低头,在案上把那卷宗长长地用手抚平,再拿镇尺压住,“卫珂口风很紧,四年前招供指使顾樾亭毁坏端午祭典时并未提及内乱的一字半句。顾籍在启霞帝手上是死无对症,那起案子的证据细究起来是经不起考量的。此事下手利落,必是京中背后操控。”
顾秀道,“方家亦是空口无凭,两边都不能自证,何必理他。”
叶渺叹道,“他们就是为找个由头查你,你若有对策,我就不管了。”
顾秀嗯了一声,偏过头想了想,“出海的人手我已挑好,流云银浦就放在这里,只带苏恰和清溪去,明日午后便走。”
叶渺听她继续说了一二琐事,心中思索,顺手到案上端了茶喝。她素习简净,衣料也以利落合身为要,从不要宽袍大袖的繁缛,半截手腕常露在外头,忽而被顾秀一把捉住,“这是什么?”
那人的手心是隔着一层苎罗还能触碰到的柔软,叶渺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衣袖却已经被她撩了起来,袒露出一道浅浅的淡色伤痕。
顾秀问道,“你在江北跟卫华打架了?”
叶渺很快将手抽了回去,道,“往日里渡劫时落下的元神伤,再有一两个月也就好了。本家这边没多少事,这次我也和你一同去。”
顾秀应得爽快,想来是没有多心。出海的人手说是由她安排,其实也大半都是叶家子弟。叶渺思忖这些孩子对海上往来都不甚熟,便抽身去了一趟北行宫,将放了将近两个月假的风鹩拎了过来做船长。及至将将开船,公主殿下却又下了一道旨意,令方昕与她们随行。消息传来时她正在船长室,她还不怎样,风鹩先一步炸了锅,“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叶渺一手把她摁在椅子上,让传信来的安雀原样把旨意照说了一遍,原来方昕竟不是想要带人混编入船队之中,只是想同去瞻仰先夫人仙逝之地,为顾相分忧。
风鹩闻言却啧啧道,“没想到这个墙头草的方大人还有这分胆量,竟也是个人物。他若遣了旁人来,首相大人总有法子推拒了,又或是路上给他做掉。换了他自个儿,可就一时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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