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第308节(2 / 2)
荣烺连忙问,“是什么?快告诉我,我现在可缺钱了!”
“借啊。没钱当然就要借钱。”
荣烺说,“那起码得五六百万,找谁借?”
赵族长微微一笑,把玩着腰间的一只装饰用的小玉笛,“五六百万?要这么点钱的话,现银都能给殿下找出来。”
荣烺大惊,“以前我就看赵族长你挺有钱的模样,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赵族长险没失手把玉笛掉地上,“我可没这么多钱。我是说能给殿下借出来。”
“那也行啊。等明年朝廷税收上来就还。”
“不行。五百万太少,殿下既然要借,最少一千万。”赵族长恢复从容,素白指点沾一点茶水在桌间一划,“殿下不能只想帝都,北方有不少受劫掠的城镇,都需要朝廷施恩。还有辽北三郡的重建,我替殿下算下,最少要千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并没有吓到荣烺,朝廷一年税收差不多这个数目。荣烺不解的是,“一千万是总需数目。但朝廷不必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有五百万撑到年底,年底会有江南盐税上来,中间还会有商税收入,撑到明年春不成问题,若春夏有不足,再借不迟。”
“朝廷一定会需要这些钱的。因为我要用这些钱,将帝都的豪门大户,牢牢的绑在殿下的战车上。”赵族长目光极为平静,但在平静深处似有火焰在烧。
荣烺大眼睛左右扫一眼,凑近脸庞问赵族长,“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赵族长道,“我是殿下的人,自然能看出殿下的心事。旁人是看不出的。”
荣烺松口气,重新端坐,与赵族长说了心事,“原本我是想,朝政有父皇和皇兄,他们需要我就操操心,他们不需要,我还省心哪。经渤海兵祸,我非常后悔。我当时就知道让楚将军父子出兵渤海国不妥,可父皇不听我劝,一意如此。结果引得江山倾颓。
我心里十分后悔。”
荣烺的眼睛里浮起悲伤,“以前我以为身为公主,只要敬天爱民,就完成了公主的责任。兵祸之后,我才明白并不是这样。
小楚将军一直做我的侍卫,我出宫一直是他保护我。他为人谨慎少言,我那会儿多受祖母喜爱啊,很多人巴结我讨我喜欢,他一次都没这么做过。楚大将军为人也很好,我托他给官学讲课,他都很认真,一点儿不敷衍。
如果我当时能做主,我绝不会让他们去。
我是看着他们走的。”
荣烺望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是我掌权,我不会做这样利欲熏心的蠢事!
辽北十万边军十万百姓,不一定全死了,肯定还有活者的人。可死的那些人,真的死的太冤了。
他们不是死于战乱,他们是死于愚蠢!”荣烺猛的一拳捶在桌上,茶盅都蹦了一下。
荣烺一向爱说爱笑,即便发愁也鲜少有这样愤怒。恐怕即便罗湘在眼前,也不敢相信平日在宫里言谈自若的公主,在举止如常的外表下隐藏着这样深的愤怒!
“因为我们的朝廷有这么一个愚蠢自私狭隘无能的君王!”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的泪光打湿睫羽,映的瞳仁愈发黑沉。良久才长长的吸了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一定会掌握权力!我会成为远超他的君王,我绝不会再让臣民因为君王的愚蠢失去性命!我要让这江山属于我!”
荣烺望向赵族长,一字一句道,“君无道,取而代之。这是我身为皇族的责任!我的祖母曾经做过这样的事,这也是祖母对我的期望!”
第382章 殿下之四八
殿下
正文第三八二章
赵族长望着荣烺,他的目光温柔中带着一些怜悯。
从口口声声“这世上还有比我父皇更贤明的君王么”到自己取得天下的雄心,这一路,必是极为辛苦的。
荣烺不需要谁怜悯,她问赵族长,“那借银子的事怎么办?”
赵族长给荣烺讲起来,“殿下不是一直好奇银号、寺库怎么那么有钱么?”
“是啊。”荣烺说,“我早想查查他们。”
“这事我告诉殿下吧。凡能开得起银号的,背后都是地方大族或是帝都豪门。”
荣烺不算太吃惊,“原来是这样。那寺库呢?”
“寺库的历史更久,他们与皇家宗室、显宦大户都关系紧密。”
“都什么样的大户啊?大户是出份子,还是怎么着的?”荣烺问,“像隔着一层纱,你再说透些。”
“这事一点即破。银号的产生是缘由铜钱银子太重,出行携带不便。所以,银号一开始就是将银子存此地,到彼地取,付些手续钱的买卖。但很快,经商银号的商家发现,许多人的钱放到银号并不会立刻就用,那么,在客人不用钱的这段时间,这部分钱是在银号的。如果有稳妥生意,拿出去经营,便能有利润。”
赵族长道,“所以,银号由单纯存钱要付保管费的营生,转变为愿意免费为客人保管银子,并且如果客人愿意将银子交给他们经营,他们还能在一段时间后多返还银钱给客人的生意。”
“大户的钱就交给银号打理么?”荣烺问,“那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做生意赔了怎么办?”
“这些自然有合约规定。何况,能做银号生意的商家,底子绝对不薄。”赵族长道,“大户即便将银子交给银号,那也不是一交了之,他们会派管事过去与银号合伙做某桩生意。生意结束,按约好的分成。他们是不会满足寻常存银的收益的。”
“而银号对大户客气恭敬,甚至愿意让利给大户,或者不必大户出钱,直接孝获干股,因为他们需要有大户做靠山。”
荣烺想了想,“这跟旁的生意也没什么不同啊。”
“除了钱多些,都是一样的。”赵族长道。
“凭咱俩能从银号寺库借出钱来么?”
“问题不大。”
“赵族长你这般神通广大?!”荣烺惊异的很。赵族长虽然很能干,但他并不是那种交游广阔的性子。不客气的说,在交往这方面,赵族长还有点清高的。荣烺问,“银号的人,你都熟么?”
“不用跟他们熟。”赵族长道,“他们不过区区商贾,认识他们仰仗的大户就行。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跟他们的倚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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