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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霜雪 第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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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一双眼里含着将落未落的泪水,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她没有反驳喻五娘的话,留了些情面:“念在你曾经维护过我的份上,不再探究。你既已解脱喻府束缚,如你心愿。从此以后,和我喻沅再无关联,就不必姐妹相称了。”

喻沅实在不想和喻家任何人再有联系,爱恨大多散去,精疲力竭。

喻五娘从喻沅的院子里出去时,面沉如水,不复往日的平静稳重。

只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又变回了那个人人夸赞的喻五娘。

等喻五娘离开后,孟西平重新进来,他变戏法似的,捧着一叠糕点:“十二娘,喻家事已解决,今天二十日,我们该准备去帝京了。”

喻沅嗅到了孟西平袖口之间的清苦味道,还有糕点的甜味,她没回答,也没碰那碟枣泥山药糕。

第35章

日子过得飞快, 马上就到了喻五娘出嫁那日,晴日方好,艳阳高照。

徐苓带着几盆兰花当做礼物, 如约而至。

喻五娘的丫鬟早在门口等她, 殷勤地领着徐苓进府:“苓娘子,请随婢子到后院。”

她微笑着踏进喻府时,俊朗秀丽的新郎官正骑着高头大马,满脸喜色地来接娇俏艳丽的新娘子。

新郎身材高挑, 五官端正, 看文质彬彬的模样是个良人,

徐苓停下看了看,觉得才子正配佳人, 与喻五娘很是登对。

“快带我去见新娘子, 沾沾喜气。”

喻府满堂红彩, 鞭炮齐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喻大夫人亲自来迎接姑爷,她威严深重,和新姑爷寒暄了几句, 便朝旁边的喻七郎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同五娘关系要好的兄弟立刻会意,上前和新郎官说话, 嘱托他好好对待喻五娘,打断了姑爷将将问出口的疑惑。

下人们急着抢喜钱, 倒也未曾太过在意喻大夫人的严肃脸色。

前些日子来喻府多走动了几次,徐苓见过掌家的喻大夫人, 注意到喻家人的反常, 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之下人更不对劲, 她算了算,喻府里只有部分娘子郎君在,最该主持大局的喻老妇人不知所踪。她心里觉得蹊跷,喻大夫人对姑爷从头到尾未曾流露出一丝笑意,面色发黑,即使大夫人看不上喻五娘,也不该如此不给新姑爷面子,哪像是参加喜宴的,像是来吊唁故人的。

喻府里的情景如此怪异,莫非是喻家哪位叔伯出了事,爹爹好像也没听到风声……

她心里惦记这事,脚步愈发沉重,随着丫鬟转到喻五娘的院子,故作轻松,笑着问:“十二娘在五娘子院中吧,我还想和她说些话。”

恰好又有秋风徐徐,吹进院子里面,吹得门柱上贴的喜字轻轻颤动。

喻五娘坐在厢房里面,涂了鲜艳蔻丹的双手搭在腹上,身着大红色嫁衣,美人如蜜,等着老妈妈替她绞面,耳朵里听到一阵阵喜字随风发出来的呜呜声,心里五味杂陈。

喻沅果真说到做到,没有来送她五娘出嫁,甚至还选了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有意无意吸引走了不少喻家人的目光。

细线在脸上慢慢捻动,老妈妈下起手来是有些痛的,一边说些嫁娶的吉祥话,一边赞着喻五娘的娇颜。

喻五娘轻轻笑了笑,垂下眸子,眼睫在脸上打下两扇浅浅的阴影,照的喻五娘神情晦暗不明,唯独不像一位忐忑待嫁的新娘子。

风轻扬起,门帘推开,一前一后两人进来,惊醒了沉寂的厢房。

喻五娘对着镜子,脸颊微红,扬起一贯温柔和煦的笑脸:“苓妹妹,你可算来了。”

徐苓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诧异地在屋内扫视一圈,只有喻五娘和帮她打扮的老妈妈,喻十二娘竟然不在这里。

明明喻沅已经答应过,十二娘可不像是会食言的人。

她一边赞叹着喻五娘的妆容打扮,忍不住分出一缕心神去想其他的事情。兄长徐静敏在帝京接了个很棘手的大案子,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官职,徐苓最近一直在关心兄长的事情,疏忽了世子爷和十二娘,对喻府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喻五娘的院子里待了好一阵,徐苓才知道孟西平和喻十二娘约好今天出发前去帝京。他们的车架早已出发,现在恐怕快到渡口了。

徐苓诧异,面上浮现出焦急之色,她一直忍着将喻五娘送上花轿,立刻出府,催着马夫赶车去追宁王世子和喻十二娘。

就在徐苓身影闪出门外的那一刻,她没注意到,背后有人试图伸手去抓她的背影。

只是那人跌跌撞撞朝门口跑了两步,被身后人抓小鸡仔般轻松拎了回去。

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喻府的人就站在喻府后园之中。

面容平凡的灰衣男子不妨喻九娘咬住他的手要跑,幸好他眼疾手快地用手帕捂住喻九娘的嘴,挟着她的身子,重新将她扣住。

他觉得刚才差点失手丢了面子,语气羞愧道:“世子爷,喻九娘买凶的人都处理好了。”

孟西平穿着黑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越发显得他面容瘦削,肩宽腰窄,气质无端端深沉起来,似山岳岿巍,似云水莫测。

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小战斗,手里十分罕见地也握了一柄剑,淡淡看了一眼喻九娘:“带她走。”

说罢,他便率先向后园深处而去。

灰衣男子制住瑟瑟发抖的喻九娘,锋利的刀刃抵在喻九娘脖间,推着她往前走,另一只手提着个用白布裹着的柱形物品,下面的血色蔓延了整个布包,一滴血骤然落在石砖上。

他手里提着的,竟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此时喻府人都在前院送喻五娘出嫁,后院寂静无比,自从喻沅接连在此处出事,下人们都觉得这地方邪门,越发没有人愿意从这里走。

因此偌大一个水池边,只有孟西平、灰衣男子以及喻九娘在。

灰衣男子松了手,取出手帕,喻九娘立刻腿软地跪在地上。

她的衣角上斑斑血迹,全无仪态,慌张惶恐地爬向孟西平:“世子爷,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孟西平冷厉地避开了喻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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