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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月谢后回,“明天就让我师弟给送来。”
山翠得了羊肉喜滋滋的,“阿姐怎么知道这家还有余货?”
“这苏屠户向来是个做买卖的好把式,知道待价而沽。犯不着在人心惶惶时赶着卖羊肉。没听他说今儿一早才宰了羊?加上他半个月前就找我要打把新刀,我就径直来找他。”李家的当家人并非面上看起来那般清冷,早就在人情世故间锻炼得从容。
见李素月的脸瘦了一圈,精神头却似比出城前还好。山翠还想问她这些日子上场打战没?她自个儿可是抡了十五斤的铁锤上城楼直接帮将士们修兵器。还有花娘几时回来?当然也想问自己这婚事几时办?但看姐姐的侧脸像浸在什么专注的念头里,没空和自己言语,山翠闭嘴等她出神。
李素月拉着缰绳走了会儿,忽然道,“去酒巷。”
再打了壶烈酒,花了比平时贵几倍的价钱。李素月掌家向来俭朴,从不在酒水上大手大脚。山翠转念一想,阿姐定然在外头九死一生惊魂未定,要喝酒压压惊。加上今天是全城的好日子,喜气儿不亚于除夕。当然得买酒醉一宿。
回到家剁馅儿的李素月做得格外细致,顾不上喘口气又开始包角儿。下了锅后嘱咐山翠看着灶膛的火,自己又去打苏屠户那柄未完成的宰羊刀。李家铁匠铺内一时火星四冒,锤声铿锵。
隐约听到人声的云白鹭撑着头听了几声后皱眉不悦,“这才回来又忙上了?”月娘就不知道累吗?李素月也累,就怕歇下一口气,后面得花几天才能补上。她不爱欠人家情,说好的明天送刀,今天就要打完。
忙到角儿煮好时,那柄刀也刚刚被丢进淬槽。
山翠就盯着阿姐像不停歇的陀螺,给云白鹭盛了一大碗后回屋送了块角儿到床头,另一手推上酒杯,“这酒烈,你要是痒了就小喝一口。”
阿姐对云姐姐这样殷勤,难不成是因为对方为自己挡了刀?山翠好奇地瞄着她两人。
“你怎么不吃?”云白鹭推她的手,夹起块热乎乎的角儿先喂她。
山翠一口角儿从筷子头落入碗中,溅出的汤水烫到了脸上,她轻“啊”出声。
李素月看了妹妹一眼,眼瞅着云白鹭因为伸长的胳膊可能带疼了背上的伤口,张嘴就着那双筷子吃了口。
山翠又“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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