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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什么人喜欢过他,他才是真正的怪物、魔鬼、该被抛弃的累赘。
就算现在一切都被矫饰美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周边人也会抛下他,厌恶他。这是薛慈在二十几年的过程中无数往返,溺于其中,得到的最佳解。
而现在,居然有人说,羡慕他被众人喜爱。
薛慈只觉得荒谬。
当然这种话,他没必要去和一个小孩子……看上去还有妄想症的小孩子解释。
他只是说:“蔺少爷,你选错嫉妒的人了。”
是这样的吗?
蔺融雪当然更相信他眼前所见的,薛慈被万人宠爱,是薛家掌中珍宝。但是他的目光也正与薛慈的眼睛相对,那双眼无比漂亮动人,内底却枯燥无波,像被飓风摧毁过的林木,是荒星,是空洞,蕴含连常年处于痛苦中的蔺融雪,也无法触及理解的痛楚。
那一瞬间,蔺融雪好像与薛慈共情了一瞬,感觉到了无比的惶恐和孤独的未来。
如果薛慈如他所想那般,一切顺利,为天之骄子。那为什么……会露出这么难过的神色来?
难道私下里,会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
只在下一刻,薛慈似乎又将那点过于浓烈的情绪收起来了。
他微微弯唇,审视地看向蔺融雪。
“不管怎样,蔺少爷,因为……”薛慈顿了顿,还是轻声吐出那个词,“因为嫉妒就要伤人,你比我想象中还胆大。”
蔺融雪愣了一愣。
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脸色更难看起来。
蔺融雪的确有病,但不是妄想症,而是家族的某种遗传病。有白化征兆,不能见光,发病时会性情大变,狂躁且极具攻击性,有施暴倾向。蔺融雪是目前为止,年龄最小就体现出发病征兆的人。
他年龄小,那些能用在成年人身上的抑制剂对他而言伤害太大,不能注射,所以长年被关在蔺家别墅,从小连正常和人接触都是奢望。
蔺融雪最近处于稳定期,他没想到,和薛慈接触的短短时间,就发病了。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薛慈按在地上,被压制得翻不起身。他看见薛慈摔碎花瓶抵着他,很凶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蔺融雪也没反应过来,他这次的发病时间,结束得出乎预料地快。
他在心中理完来龙去脉,便更觉悲愤许多。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承认自己因嫉妒而下黑手伤人;或是告知薛慈他的病情,告诉薛慈他就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定时炸弹。
蔺融雪的病情说隐秘,也隐秘,许多人并不知具体病发状态。
现在的蔺融雪,却格外不想让薛慈知道自己癫狂一面。
总觉得被薛慈得知病情,自己就矮了一头,在薛慈眼前彻底变为一个怪物。于是咬牙道:“是,不过我是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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