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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差牧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三个月之后。
穿着雪白病号服的男人头发是柔软的黑色,雪白的被子形同堆雪,簇拥着他精致的五官,领口处露出点痕迹的是线条清晰的锁骨,望过来的眼睛还是像初次见面时候一样的清澈干净。
窗外绿意如茵,然而透过玻璃稠密地覆盖过来时,更像是一条温润的河流,悠悠荡荡地把当中的人全都温和地包裹住。
看到他的时候,就算原本再怎么样烦躁,好像也总会觉得心绪平复下来。
虽然尤霏霏知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扬着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总觉得这是个懵懂不知事的高中生。
这,就是白莲外貌的可怕之处。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尤霏霏问。
开口的话不应该这么说的,但是时间实在是过去太久了,从将近十五年前的边陲小镇到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总也有无数的岁月像是河一样冲刷而过、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半倚靠在靠枕上的人只简单弯下眼眉:“当然啊,你是霏霏姐。”
还转而向她摊开手,指腹圆润而骨节分明,不知道是不是在室内待的时间过久的原因,本来就偏冷色调的肤色更是白下来,像是冬日里从冰川下捞出来的一捧细雪。
“霏霏姐是来还我钱的吗?我可是要加利息的。”
就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甚至堪称直白到市侩的回答,反而让尤霏霏原来些微吊着的心放松下来,理智还没有醒过神,手指已经揉揉他的头发:“知道了,当时不是说好要来找我讨债的吗?你也不怕我跑了。”
“要是霏霏姐再不来,我明天就要去找你,那时候还会把差旅费一起加上的。”差牧绿毫不犹豫,一口咬定。
尤霏霏有点诧异,又有点遮掩不住的担忧:“你可以走路吗?”
漂亮的青年噘了下嘴:“当然,我早就已经康复了,今天来医院只是复查而已。”
还哼出声:“如果今天霏霏姐没有来的话,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放屁!
医生刚到门口想敲门,一听差牧绿这话,就恨不得上前去揪一身病号服青年的脑袋。
还今天霏霏姐没来就看不到了呢?这无赖十天前知道尤霏霏会来看望他,本来活蹦乱跳体检满分的人非要跑到医院来说什么做复查,天知道半个月前差牧绿才从这里走出去,一躺就躺到了现在。
就这柔弱的小身板子,全是这几天脱水饿瘦出来的。
装吧,他就装吧!
经验丰富的医生活到现在这么大的岁数,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白莲的一个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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