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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酒没听清,她凑过去,问道:“韩奶奶,你刚才说什么?”
韩奶奶被她唤回注意力,她脸一板,笑容瞬间被她收起来,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韩奶奶像往常一样,招呼他们:“楚绍,你回家去,把你们家的煤炉搬过来,然后再去老金头的家里,把他们家的铜锅借过来。酒酒,你去小供销社,买花椒、香叶、小茴香、肉蔻、丁香、桂皮,把你的手伸出来。”
韩奶奶刚说完,楚酒酒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然后,韩奶奶往她手里放了几个硬币,“每一样买两个,不是两钱,而是两个,这些东西都不贵,都买回来应该也就是几分钱,如果钱太多,就说明你买错了,记住了吗?”
楚酒酒正在数着自己手心里的硬币,她头也不抬,“想忘都难呢!”
韩奶奶:“……”
熊孩子,还炫耀起来了。
楚绍去搬煤炉了,楚酒酒则跑去买韩奶奶说的这些香料,这么多香料,按韩奶奶说的一样买俩,到最后就是一小包,才花了四分钱,韩奶奶给她八分,楚酒酒用剩下的四分钱,再加上自己凑的两分钱,还从供销社买了一个小菠萝回去。
一个下午,这些人各自做各自的事,直到快吃晚饭了,才都聚到了韩家来,彼时,韩奶奶已经把羊脊骨剁好了,几个孩子在一旁坐着,看韩奶奶用葱姜炝锅,葱姜的味道刚出来,韩奶奶就把羊脊骨都倒了进去,前半分钟,还看不出什么变化来,自从脊骨里面的油被煎炒出来,整个屋子顿时香的没法待人了。
韩奶奶还在不停的翻炒,直到火候到了,她连忙把羊脊骨全都盛出来,然后转移到早就咕咚咕咚冒泡的香料锅里。
香料锅立在煤炉上,铜锅泛着棕色的亮光,香叶跟肉蔻随着气泡的出现而不断浮沉,等羊脊骨掉进锅里以后,它们又在浮力的作用下,在锅中上下翻飞着。
韩奶奶跟电视节目里的大厨一样,一刻都不停歇,她继续往锅里加调料,终于,所有调料都加进去了,韩奶奶抹抹出汗的额头,盖上了铜锅的锅盖。
转过头,韩奶奶看了一眼排排坐的三个孩子,发现他们三个的眼睛都跟羊脊骨一起,掉进了铜锅里,暂时是捞不上来了。
哼笑一声,韩奶奶骄傲的转过身,继续去切一会儿要扔进锅里的菜码。
她做饭几十年,别的不好说,但羊蝎子火锅,她说自己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想当初,她为什么会跑到法国餐厅去当洗菜工,那就是因为,她也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其他的都不卖,就卖首都人都爱的羊蝎子火锅。
可惜啊,兜兜转转,她这个理想一直都没实现过,没能卖给外人,但能做给自家人吃,看见他们赞不绝口的模样,似乎也挺好的。
楚酒酒是个彻底的南方崽,她从没尝过羊蝎子是什么味道,今天晚上,她尝到了,而且嗦骨头嗦的不亦乐乎。
羊肉串算什么,羊蝎子才是永远的神!
半根羊脊骨,看着多,下到锅里以后,其实也没多少,韩爷爷只吃了一块,韩奶奶则是一块都没吃,剩下的全让几个孩子分了,韩奶奶就吃涮菜,上面沾满了羊油,吃起来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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