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王座 第254节(1 / 2)
“不要去。”
“什么?”罗兰错愕至极,不解地打量他,“喂,以前都是你催我回去,现在我主动要回去了,你反而劝阻?”
“那是因为……”黑龙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讷讷良久找不到适当的措辞,只得绕回原点,“总之,不要去!”
“呐,暮。”以为他是吃醋,罗兰用一种哄劝的语气道,“师父是师父,你是你,我承认我比较敬重师父,但我更加喜欢你,所以没什么好计较的。你不想见他也没关系,待在这里等我。”
“罗兰!”
瞪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巴哈姆斯满心焦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视界漂白了一瞬,当罗兰的双脚再度踏上平地时,映入眼帘的是波光粼粼的湖泊,他站在湖中央苍凉的古迹的最上层。
走出上次设下的传送法阵,罗兰低头先确认礼物有没有损伤,随即发觉气氛有点不对。
整栋建筑物静悄悄的,除了岸边树林里的兽嚎鸟叫,再无一丝声响。罗兰有些不安,尽管帕西斯不是时常弄出上次那样的爆炸,但他也不至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而且以帕西斯的修为,也不可能觉察不出他的到来,这会儿还不出来,不是恶作剧就是出事了。
“师父,别玩了!”自动排除出事的可能,罗兰放声大喊,“再不出来,我就回去了!”这招万试万灵,天不怕地不怕的帕西斯,只怕没人聊天。
没有回音,这下罗兰真的担心起来,往下张望,下面的平台,一个俯卧的身影跃入视野。
“师父!!”
水果滚了一地,罗兰急忙跳了下去,扶起帕西斯。触手冰冷,长长的银发结了一层霜,胸口甚至看不出起伏。看情形至少有两天他就这么躺在户外。罗兰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帕西斯,奔向里屋。
第二百八十章 羽翼与旧伤(二)
刺骨的寒冷包裹住他,久远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雪白的、纤细的、属于女子的柔荑,握住他的手,缓缓摩擦,动作是那么小心、温柔,他看得目不转睛。渐渐的,手的知觉恢复了。
「暖和点了吗?」
细柔的女声和煦如阳,充满深挚的情感。他点点头,反过来摩擦对方的手。
「呵呵,妈妈不怕冷的。」女子抽回手,从脚边拿起一架小提琴,递给他,「来,拉拉这个,帕尔,不然手很快又冷了。」
他听话地接过,却不知道怎么拉这个陌生的乐器,只好抬起头,茫然失措地望着她。
女子重重拍打额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瞧妈妈笨的,来,帕尔,看妈妈怎么拉。」
她拿回小提琴,架在肩上,不一会儿,一首悠扬的曲子流泻出来。
他专注地听着,记忆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这对他不是什么难事,从小只要母亲教过一遍,不管乐器还是曲子他都能一学就会,而且演奏得更好听。
但心里,他并不喜欢这些,因为每次听完,母亲都会浮现出悲伤的笑容,眼睛虽闪耀着幸福的光辉,却透过他,看着远方。
他讨厌那种目光。
「帕尔,怎么了?」一曲拉完,女子注意到他明显心不在焉的表情,温柔地道,「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先不拉琴,读会儿书好不好?」
他本想点头,情感却背离理智,手自动伸出去拿那把提琴。
这就是他最讨厌自己的地方——明明厌恶夺去母亲目光的音乐,却总是禁不住它的诱惑。
女子一愕,随即轻笑起来。一头直披散到膝盖的暖绿色长发应和着微微荡漾,仿佛真正的波浪;和他相同的碧眸流动着欣喜的笑意,衬得绝俗的容颜更加夺目,整个人宛如错坠人世的春天女神。
「帕尔不愧是爸爸的孩子呢。」
他懊恼地捧着小提琴,拉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丧气地垂着头。女子拍拍他的小脑袋,手指掠过那丝绸般的银发时,眼神蓦然深邃起来,增添了一抹爱恋,一抹伤感。
「帕尔也要成为杰出的乐师,继承爸爸的遗愿。」
我才没兴趣呢!他嘟起嘴。洞悉了他的心思,女子一指点在他噘起的小嘴上:「不可以瞧不起音乐,你爸爸都是用音乐保护我的。」
真的?他用眼神问。
「当然,罗兰…你爸爸是亚利安族的传人,伟大的‘魔曲师’,可以用音乐调动自然界的力量,产生奇迹。比如生火吧,你爸爸只要拉一首和火有关的曲子,啪!火就出来了。」
他的表情从怀疑转为惊叹,兴奋地注视怀里的乐器,恨不得现在就拉一首会变出火的曲子。
「不行哟,帕尔的水平还不能演奏魔曲。」见对方一脸失望,女子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帕尔的资质,好好练习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嗯!他用力点头,第一次以迫不及待的心情准备演奏,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就是举不起小提琴。女子慌慌张张地拦住:「帕尔的臂力还不行的啦,来,放地上,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拉。」
尽管小提琴变成了大提琴,男孩还是拉得像模像样,美妙的旋律回荡在不大的斗室里,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砰!破旧的木门突然被踢开,打断了琴声,一个粗暴的声音和着风雪卷入,冻结了两人的心:
「莉拉·梅依,快给我滚出来!两位大爷都等你半个钟头了,你他妈的要不要做生意!」
那一刻,他只想像父亲一样用魔曲召唤出火焰,将这个人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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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角落,他阴郁地瞪着不远处的小提琴,心情就和窗外的天空一样晦暗。
没有用。不管他怎么拉,还是连一点火星也迸不出来。他不怀疑母亲的话,只怨恨自己的无能。
母亲一直很小心不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不惜跪下求那些人不要在他面前做,但他还是知道了,邻居们争相把事实告诉他,女人们轻蔑地骂他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男人们挂着下流的笑绘声绘色地形容那些经过,希望这个才六岁的孩子也认为自己的母亲肮脏。
他不认为母亲肮脏,肮脏的是那些压着她的人。
扶着墙站起,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向门口——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他要出去捡些柴火,最好还有食物,带回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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