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1 / 2)
阴沉沉的黑云压着房顶,像老旧的棉絮,偶尔翻动几下,抖出些许雨水。
虽然天气很冷,空气却很滞闷,陈初跑得很快,脸被刮得生疼,身上却不断涌出冷汗,后知后觉的开始发抖,牙齿和手都在颤抖。
呼出的寒气遮住了眼睛,让她更加迷茫,陈最的声音越来越近。
陈初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她不想把怒气洒在陈最身上。
“陈初!”
看到她干脆捂住耳朵往前跑,陈最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这段路陈初很熟悉,要甩掉他并不难。
到街口时,一辆大卡车缓慢经过,挡住了陈初的背影。
陈最双手撑住膝盖,深深吸了口气,等车过去以后,陈初早已不见踪迹,他抬手抹了把脸,全是冷汗
玫瑰花窗碎了好几片,毫无光泽可言,呼啸的寒风回荡在幽深的教堂里,宛如悲鸣。
穹顶上的壁画早已蒙尘,圣母玛利亚的容貌也模糊不清,只有苍白的肤色像脱落的石灰。
陈初抱着山茶花走进去,面无表情路过一排排破败的长椅座席,阔大的弧形花窗下镶嵌着年久失修的管风琴,祭坛上的十字架已然褪色,墙边的耶稣受难像上挂着蜘蛛网,再无神圣可言。
这是一处废弃的教堂。
据说是某个基督教富豪自己修建的,小学的时候陈初曾进来做过几次弥撒。
后来富豪出国,教堂就被锁了起来,再后来,里面发生了一些龌龊的事情,传闻愈演愈烈,渐渐成了处无人问津的禁地。
玻璃花窗上描绘的都是圣经里的故事,壁画上圣母子与圣安娜丰润的面庞挂着幸福的笑,充满了慈爱,悲悯的神性。
陈初将山茶花放在膝上,安静地坐在圣像前,躁动的吐息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难以言喻的委屈与痛苦不断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陈江产生争执,闹得更加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有,但从没像今天一样心痛过。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陈江的偏心。
偏向毫无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他喜欢陈最,她可以理解为是重男轻女 ,可连杨蕊都能得到他的爱护。
这种随心所欲的落差与偏爱,令人无奈。
胸口越来越闷,陈初用力深呼吸,却还是摆脱不了被压制的感觉,可是即便如此难过,她也哭不出来。
因为那个安慰她的人,反而希望她学会妥协。
陈最和她不是一路人。
“骗子。”
结果最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对坑
教堂的位置比较偏僻,陈最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入口。
小门处有块石碑,上面写了行字,虽然有些模糊,但陈最还是看清楚了。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Enter through the narrow gate; for the
gate is wide and the road is easy that leads to
destruction, and there are many who take it. For the
gate is narrow and the road is hard that leads to life,
and there are few wh o find it. Matthew 7-13,14
他低头,看着脚下,为什么执着于找到这条路,明知它指引的地方非常阴暗,狭长,完全容不下第叁个人。
积沉许久的雨水骤然落下,空旷的教堂里洋溢着嘈杂的雨声,白色地砖上倒映着玫瑰花窗瑰丽的色彩,被雨水荡漾开来。
“渣男!”
“绿茶!”
“白莲花!”
陈初憋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干脆站在椅子上,对着耶稣像,双手合十,并不虔诚的祈祷陈江和杨丽芬母女倒大霉。
陈最站在她后面听了一会儿,眉峰渐渐舒展开来。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不可了。
因为他想要得到陈初,他羡慕她身上那种纯粹的,自由生长的野性,羡慕她敢于挣脱枷锁。
这些年来,他一直备受关注,身边人用爱和希望为他打造了一副完美的枷锁,于是他被修正,挤压到只剩下一点点自我。
而陈初被无视,被遗弃,除了自我,她什么也没有。
他们是两个极端,想要的东西只有彼此。
“大骗子,陈最!”
陈初用尽力气喊完这句话以后,忽然 被人从后面抱住。
温热且潮湿的吐息埋在她颈间。
青松果的气息裹挟着寒气包裹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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