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鞭在喉(1 / 2)
以为他会甩开她的手,或者冷言冷语地说无可奉告,没有想到他会说“我们认识吗”。
姜柠平视他胸口的视线慢慢瞥向他的侧颈,在衬衫立领的边缘有半圈淡粉色的印子,是她的牙印。
那时她咬得很重,立即见了血,锈味的红渍粘在她的唇齿上,沉知珩也不恼,缓慢地压下腰,一点点地顶入,手捏着她的脸,指腹按在她的唇中央,恶趣味地向嘴角边缘摸开。
血肉斑驳的地方如今掉了痂,认真看还很明显,而他好像也没有要特意遮挡的意思。
想到这,她笑了笑,松开他的衣袖,“不认识,抱歉,认错人了。”
沉知珩抬手抚平被她扯皱的袖口,没有说话,绕过她往外走。
走得挺潇洒,这是在装陌生人?
那挺好的。
等沉知珩回到包厢后几分钟她才进去,按道理她送完文件就可以走了,但陈柏栗喝了酒,作为临时助理,需要开车送她回去。
姜柠挨着陈柏栗坐,斜对面是沉知珩,旁边还坐着另外两个董事,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应酬谈判,更是第一次和沉知珩在工作上有交集。
在座的都是游走于商战里的人,她这个菜鸟显得拘谨而格格不入。
近十多分钟的商谈,沉知珩大多数是沉默,偶尔提出质疑。
他是最难搞的,一向随和善于交谈的陈柏栗在他的几次发问中,脸上渐渐挂不住笑意,眉头凝重,“针对沉总的疑问,是我这边的疏忽,不过你可以先看看我司的计划书和数据报告,再做定夺。”
“姜柠,你把这几份资料发给三位董事看一下。”
姜柠被点名,倏地收回飘散的思绪,打开包拿出一沓资料文件,绕着大圆桌走了半圈分出去两份资料。
走到沉知珩旁,他正端着茶杯喝水,犹豫了一会,她直接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收回手的时候男人放茶杯的手撞到了她的手背,条件应激,她瑟缩着撇开手,却撞倒了他的茶杯。
茶水淋湿了他的上衣和裤子,姜柠呆滞了几秒,回想他刚刚刻意又卑劣的举动。
“没事,是我没端稳。”
沉知珩先一步开口,慢条斯理地抽了几张纸,擦掉身上挂着的茶叶子,面色从容。
在外人看来,他很绅士地给她解围,可姜柠知道他这无异于惺惺作态。
故意把茶杯放到她这边的方向,故意碰到她的手,最后又装好人说是自己的问题,一套操作下来,和杯子里的毛尖别无二致,茶香四溢的。
“你们继续谈,不用等我,我去处理一下。”意思很明显,他要走了。
“沉总,要不我叫人送一套衣服过来……”陈柏栗见他要走,拦住了他,和他相对而站,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情,他的情绪掩藏得很深,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用。”
他拒绝得很干脆,口吻不留余地,她只好让路。
看他出去了,陈柏栗走到姜柠旁边示意她坐下,“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陈柏栗为了这次的合作准备了很多,尽管知道结果不尽人意,但凡事看得清,没有迁怒于人。
也正是她这样温和的语气,姜柠不免滋生愧疚,“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我出去看看。”
陈柏栗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姜柠出去的时候,沉知珩还没走远,她小跑到他跟前,对上他黑幽的眼神,心颤了几下,也懒得卖关子,开门见山,“沉总,我帮您把衣服裤子烘干吧。”
“不必,我不喜欢麻烦。”沉知珩瞥她一眼,转了个方向走。
“不麻烦,很快的。”
他走,姜柠就在前面堵,拐到一个小口处,她张开手脚,挡在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勉为其难地扯出一个礼貌的笑,“现在外面那么冷,您这样湿哒哒地走出去,恐怕会着凉,得不偿失。”
“我着凉跟你有关系吗?”
她只是随便客套一句,他还较真起来。
“有啊,毕竟未来还要和贵公司合作,您作为我们的甲方,我理应关照一些。”
即使不想承认,沉家在这行业里的确是块香饽饽,为了公司的利益,她可以暂且把私人恩怨搁置,况且他在这跟她装不熟,不至于有太过分的举动。
“我并没有要和你们合作的打算。”
“理由?”
“谈判结果并不符合我的预期。”
“就算是裁判也要比赛结束才能下定论吧,您提前离场,连我们公司的计划书数据表都不了解怎么就知道不符合您的预期呢?”
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姜柠越说越有底气,“沉总名声在外,这样草草离场,是不是显得有些傲慢,多少有点失了风度。”
她一口一个“您”听得他很不舒服,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辈分,还有距离。
“我傲慢,没风度,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我也有理由怀疑您公私不分,带着偏见和私人恩怨。来之前,您应该是对我们公司做了调查才会同意这次见面,所以在某一定程度上您对我们公司是认可的。至于为什么谈了一半又打着衣服湿了的幌子急着走,很难不怀疑是因为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们……以前的关系。”姜柠摊开来说反倒释然了一些,只不过他还在这演呢,于是又添了一句,“装傻挺没意思的。”
我们?
终于不是你和我了。
“我还以为你并不想承认我们以前的关系。”他笑得很浅,“那好,你打算怎么烘干,是在这里找个房间把我的衣服裤子脱了还是跟我回去……”
他话里有暧昧,姜柠打断他的话,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想的竟是给他脱衣服裤子的画面,“我要是帮你烘干了,你和我们公司还有合作的机会吗?”
沉知珩有些欣赏她这种讨价还价的底气,“烘一件衣服就能谈成一次合作,生意这么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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