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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5 章 冬游园(二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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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之死,转瞬间就成了笼罩在气相局上方的一个最大的谜团。他突然消失在冬游园,再出现时,已经死在气相局的仓储中心,杀死他的还是Circle,无论哪一个环节都叫人无法理解。

消息被暂时瞒了下来,只在小范围内传播。局长郝芳亲自点兵彻查此事,而作为郝芳的心腹爱将,阎飞当然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随着一条条消息同步到冬游园,燕月明心里的震惊层层叠加,“你说……什么?指令被篡改了?篡改的人是……小方本人?”

小方在后勤部的地位,与井宁在对策指挥部差不多,都是部长、副部长以下最得力的人手之一。他在后勤部拥有的权限很高,到今年,已经可以用自己的账号登录Circle的系统后台。

可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

燕月明心乱如麻,大脑里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争吵,可又一直有一个很清楚的、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告诉他:没错,就是这样。

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对不对?”燕月明到了这样的时刻,反而说不出许多的话来了。他骤然想起从前跟小方相处的种种,这是一个很好的前辈,从一开始就对他寄予厚望。入职之后,又尽心尽力地带他,从不藏私。

除了跟对策指挥部的赵干事不对付,他对谁都笑脸相迎。哪怕职位不低,但在气相局里,门卫大爷都可以叫他一声“小方”。小方、小方叫多了,以至于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

阎飞:“被篡改的指令只针对小方一人,指令触发,当即射杀。篡改时间是大半个月前,也就是你们这批新人差不多入职的时间点。照这样来看,小方确实有可能是内奸,但面对鸩的洗脑,他还残存一丝清醒的意志,因此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必要时刻,杀死内奸,杀死叛徒。

闻言,燕月明的脑子里嗡嗡的。鸩对于人类的操控能够到何种程度?第一种最粗浅,就像当初控制韩梅杀他一样,属于一次性的短暂控制,清醒过来即可。

小方显然不是,他早在半个月前就下达了指令,那鸩对他下手的时间还要更早。他被控制、被洗脑,成为对方的傀儡。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气相局的审查也查不出来,可见“中毒已深”。

他反抗过吗?清醒过吗?

一想到这个,燕月明就觉得脊背发寒。片刻的清醒,或许比永久的混沌还要痛苦,而他既然有过清醒的时刻,还抱有牺牲的觉悟,那么燕月明相信——他但凡有能够说出来的机会,一定会说,一定会想办法背刺鸩,可他却只留下了这样的后手。

为什么?

“会不会……还有别的内奸?”燕月明声音发紧。要么,小方说出来就会暴露,所以不能说。要么,他那片刻的清醒实在太过短暂,机缘巧合之下他只来得及留下那样的指令。

“他的死亡现场,没有任何指向性线索吗?”黎铮看向阎飞。

“你是指(),

”

“⒑()_[((),

隐藏得那么深,却又在关键时刻突然从冬游园返回仓储中心,绝不可能是突然清醒了过来,而是鸩的授意。仓储中心有他要的东西,或者需要小方去办的事情,而小方料到了他最终会回到这里,为了阻止这件事,提前篡改指令。”黎铮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冬雪没什么重量,却冷得很。

他又继续问阎飞,“尸体的旁边,有什么?”

阎飞可还没问那么清楚,不过,“他死在仓储中心最深处的档案室里,那里边记载着所有死在缝隙里的人员资料。他进去,Circle识别出他的身份,就立刻将他射杀了。”

可他要那些资料做什么?

或者更准确地说,鸩要那些资料做什么?

燕月明直觉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有猫腻,可一时间又毫无头绪。说到底小方的死太突然了,甚至没有什么实感,让他不知该如何接受。

就在这时,肩膀上忽然传来重量。他微微怔住,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了。黎铮还保持着靠在桌沿的姿势,只是俯身把头抵在了燕月明的肩上,抱着他的腰,说了一句:“让我靠会儿。”

燕月明那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心,便又立刻被他牵引,反抱住他,摸摸他的头,好不心疼。

阎飞翻着白眼走了,他都没发现。

他太心疼学长了。

世界纷纷扰扰,人人都说花园路的黎老板神秘又强大,出入缝隙,来去自如。可看到他这么累,小明真的会哭死。

尤其是他疲惫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还只有我能看到。

我何德何能。

小明这么想着,跟黎铮就靠得更近了,几乎要贴在他怀里。而从黎铮的角度,不经意间抬头时,却能看到他眸中隐约可见的一点害怕和恐慌。

面对死亡,恐惧是最正常的反应。小明不想失去,所以他紧紧抓住,伸手笨拙地拍着黎铮的背,还试图安慰对方。

“学长,等老师把那些东西从研究院送过来,我们就能去胡地了吧?等去了胡地,找到小姨,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这会儿的燕月明,又开始碎碎念。

“那个时候我肯定可以转正了,然后就可以休年假,我们可以一起……”

可是刚转正就休年假会不会不太好?燕月明陷入了短暂的苦恼,而黎铮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他的话,丝毫也不觉得,这随口许下的承诺太轻易。

在燕月明描绘的蓝图里,总是有着许多人。有他小姨,有老师,有学长学姐,有大黄,甚至还有苏洄之,让黎铮听着觉得碍事,但既然是燕月明说的,他姑且可以忍一忍。

也许爱情真的跟下降头没什么两样。

燕月明在给他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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