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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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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只在半山腰上粗粗指着各方向,告诉她用饭去哪间饭肆,临时给驴换铁蹄又去哪里。末了方指着远远一处极难发现的密林凹陷处道:“那里你莫看长着树子,实则是一处天堑。你阿耶当年便一时不查掉落下去,众将士寻了几日方才救出来,凶险得很。”

嘉柔不由往那处看去,但见层林相叠,还有调皮的鸟雀在树梢上跳来跳去。热烈的日头亮晃晃打在林间,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美景。

赵勇口中的“凶险”,她全然感受不到。

可她纵是对崔将军印象已淡,也仍记得他武艺高强。她阿耶未战死前,被世人传为蚩尤转世之人还不是薛琅。

“阿耶他……”她轻咳了一声,“经常以身涉嫌?”

“倒也不是经常,可身在行伍,这么些年下来,难免会有些个危险紧要的时候。”

她不由一怔。

这话怎地如此耳熟?

谁还这般说过?

回到龟兹城时天已擦黑,待用过膳,洗漱沐浴躺在榻上,外间宵禁时到,夜市已散,城中安静地彷如乡间。

嘉柔白日听赵勇曾提及,赵卿儿的亲事又快议定,虽双方尚未寻媒人上门纳吉,然口头已说得差不离。

男方姓史,乃龟兹大姓,家中经济十分殷实,赵卿儿若嫁过去便是长媳,可见极受男方看重。

嘉柔睡不着,躺在榻上看着黑漆漆的房梁:“赵阿姐,那史大郎你可见过?”

赵卿儿劳作了一整日,却并无什么睡意,闻言点点头,“曾在城中遇见过几回。”

嘉柔当即一骨碌趴俯着身子,好奇道:“如何?什么样的人?”

赵卿儿久久不做声,半晌方不确定道:“是个……好人。”

“你不喜欢他。”嘉柔当即下了论断,“中意一个人,怎会连他的一言半语都难说出?你如今是薛将军的义妹,难道还不能选一个自己中意的?”

赵卿儿闻言,又是一声沉寂,数息后方问道:“何种样子,算中意一个人?”

嘉柔一怔,却给不出答案,又缓缓躺下去,“话本子里说要海枯石烂、矢志不移,纵是遇到天大的阻力,也拦不住两颗相爱的心。”

赵卿儿方笑道:“如何能同话本子里比,过日子还是平平淡淡为好。”

可平淡的话题引不起豆蔻少女的兴致,赵卿儿便又去关心嘉柔:“你同薛将军的断袖之情,如何了?”

嘉柔摇一摇头,“道阻且难。”

打了个哈欠,“夜了,睡吧。”

外头蛐蛐儿叫一声长过一声,未几便传来赵卿儿平缓悠长的呼吸。

嘉柔闭了一阵眼却毫无睡意,待再睁眼,但见房中似起了一片白霜,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棂悄悄移进了女郎的闺房,照到了她的包袱皮上。

她光脚踩在地上,静悄悄到了桌案边,解开了她的包袱皮,摸出包在里头的一方叠置的巾帕。

她捏着巾帕站去半开的窗边,借着月光映照,掀开层层巾帕,露出里头一方铜铸的令牌。

荧荧月光下,令牌一面上雕刻的苍狼立于月下,望月长啸,栩栩如生。

临近仲秋,月亮已渐趋圆满,高高浮在头顶一片屋脊之上。

她摩挲着那头苍狼,遥望天上朔月。

不知此时是否也有一个人,如令牌上的苍狼一般,笼罩于月华之下。

-

北庭都护府的主将营舍,薛琅负手而立站在窗边,遥望着苍穹那轮圆月。

房门轻轻推开,赵都护从外进来,见他身姿孤寂,便不多言,直到薛琅转首,他方笑道:“中秋佳节临近,可是想你那断袖小郎君?”

薛琅面上神色不显,回身坐去桌案边,淡淡道:“赵都护还能说笑,可见伤势不算重,还能继续蹦跶。”

赵都护不由捂一捂腹间伤处,“若非你提前来信提醒于我,我哪里能以身做饵引得龟兹细作现身。只突厥人于敖包节上伤了你未能伤我,还能继续布局来杀我,实在可恨。”

“西域的数座矿山乃打造兵器的不二之选,突厥人想要占得大盛城池,怎会放弃这些矿山。”

赵都护冷哼了一声:“他们来一人杀一人,来一万杀一万,我就不信是突厥人多,还是我大盛人多。”

薛琅见他口齿间力道极大,心知伤势无碍,此次顺道前来探赵都护,时间却紧,等不得城门开,他已开始粘贴胡须,做离去的准备。

赵都护这才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推到他面前。

那信封上并无字迹,只纸页已有毛边,看起来有些年头。

薛琅停下手中动作,转去拿起信,将发黄的信纸抽出一半,抬首看向赵都护。

赵都护不由一笑,“在敖包节上,那潘安曾同我问过崔将军临终前的这封信,看起来很是挂心。此信不算密函,我专程寻出来,你带给他看一眼,日后我再去取回。便算是我谢他救你有功,你才能更快查出细作,我方能逃得一命,还能趁机将北庭的细作拿下。”

薛琅的手一顿。

赵都护便笑道:“怎地,你莫是怕我对他有企图?嘿嘿,他虽是个英俊的小郎君,本将军却一辈子只中意女郎,纵是做戏都是不成。”

薛琅等了几息,方将信揣进衣襟,贴好胡须,站起身:“如此便不叨扰,若审出新消息,还请互通有无。”

赵都护抬手一揖,送他离去之前,却又道:“我记得去岁在长安,伯母曾几番催促你成亲,生养两个娃儿。你……”

薛琅回首看一看他,只淡淡道:“操心好你的事。”方跃上马背,连夜纵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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