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1 / 2)
他们各种模样皆有,身着各色圆领缺胯袍,腰间束蹀躞带,带孔上一丝不苟地挂满了革囊、割肉小刀、针筒等蹀躞七事,脑袋上还戴着黑纱幞头,比嘉柔假扮男人的装扮还要像大盛的郎君。
再看脸就更多样了。
有全脸胡子目似牛眼的好汉。
有大腹便便不拘一格的壮士。
有手捧着一本书卷、面色格外白净的读书人。
还有扭着腰肢搽香抹粉的阴柔小郎君。
若论相似之处,还真都是方脸。
竖方、长方、正方、上圆下方、上方下圆、两头方中间圆……嘉柔也是今日方知晓,原来方脸也会有那么多花样。
赵卿儿不禁感叹道:“这般一瞧,王近卫还真是方脸中的美男,方得格外顺眼。”
嘉柔极是认同地点头:“嗯!”
王怀安脸虽方,可方脸上长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双眼皮儿,是个精神小伙。
只是,这些人果真是冲着薛琅来的?
只怕薛琅从未意识到,他驻守西南时被男人惦记的场景,在西域这座繁华小城中,再次复现了。
头顶日头照得猛,两人蹲守了一阵便有些顶不住,打算先回客栈。
赵卿儿顺便要买麻线,两人一路绕到都护府不远处的集市去,赵卿儿循例挑了十几束,同那摊主道:“照旧还是先赊着,最多三日就来结账。”
那摊主虽不算全不情愿,却也冷嘲热讽道:“哟,不是说你阿耶替你物色了个财大气粗的小郎君,出手就是一整块金饼,怎地买几束线,却仍要赊欠?”
嘉柔从王怀安很可能同薛琅搞断袖的震惊中短暂地回过神,吃惊道:“客栈又没了余钱?不应该呀!”
她虽不会开客栈,可她住过客栈啊。
以她从长安往龟兹一间间客栈睡过来的经验,赵勇客栈的买卖根本不算差。
这几日她看得清楚,每日至少一半的客房都住进房客,偶尔一两日还是客满。
客栈中还提供一日两餐,要价也是适中,并不算太便宜,绝对有赚头。
赵勇又抠,除了在她身上吃用不差,对赵家人简直苛刻。
客栈一共只有三个博士,一个厨娘。杂工由赵勇一家三口充当。
怪不得曹氏不过三十岁的徐娘,硬生生苍老得像四十。
连赵卿儿手中都布满厚茧,可见到了龟兹后日日操劳。
犹记得四年前赵阿姐在长安跟着她祖母住,虽说不至于锦衣玉食,可身边还有个婢女使唤。未成想祖母过世,她到了亲生父亲身边,却过上了这般生活。
赵家人赚得多花得少,没有道理攒不下钱啊。
赵卿儿并不同她多言,只笑道:“买卖看起来尚可,花钱都在暗处呢。”
许是看过的冷脸多了,赵卿儿面上并无多少尴尬,只同那商贩笑道:“你何处听来?没有金饼那事。”
商贩便摆摆手,跟赶蝇子一般,却算是允了。
嘉柔却看不得这般脸色,手一探就捞出来一个白玉束发,撂进那商贩的怀里,财大气粗道:“余钱存在你这处,赵大娘何时想来取线绳,就何时来!”
赵卿儿忙要阻拦,那商贩已将束发捞在手中,匆匆看一看成色,方喜笑颜开道:“财神爷发话,怎么都成。”
两位女郎拿着束线离开集市,赵卿儿面上有所愧色,低声道:“又让你垫付,之前的一个金饼和五匹绢布,已让赵家上下惭愧至极……”
嘉柔摆摆手,“那就再打借据,赚够了必须还我。”
赵卿儿听闻此言,面色这才好看些。
嘉柔方才装了一把豪客,此时心中苦哈哈。
后头她再想垫付也不成了,如今袖袋里空空如也,她上一回赌局上赢来的束发和玉佩,最近几日全让她挥霍个精光。
再想到她赢来束发和玉佩,却近乎失去了一座矿,依然肉疼的要呜咽,“你要知道我曾经险些拥有过什么,就不会同我计较这点芝麻粒儿咯。”
龟兹城实在赶不上长安城的大小,风水最好的地界又一分为二,安西都护府占了一小半,几条街之外的龟兹王城又占了另外大半。
围绕着都护府与王宫周遭建的几条街市,就是城中最繁华的街面了。
嘉柔同赵卿儿出了集市,从都护府侧门边而过,绕了一条街,旁边便是金碧辉煌的龟兹王城。
里头数座圆顶底宽的宫殿,高高矮矮各有千秋。
王城的西门便开在这条街面上,虽依然有兵士把守,平日却极少有人出入。
嘉柔正同赵卿儿说笑,眸光一撇,便看见一个一身绯红的龟兹女郎骑在骏马上,似一朵红云一般飘出来。
她的马背靠后方,还蹲着一只半人高的猞猁狲。猞猁狲周身并无金链约束,却也并不乱窜,在马背上蹲得安安稳稳。
负责照料猞猁狲的狸奴和几个昆仑奴也各自骑着马,跟在她身后。
像是要外出行猎的模样。
嘉柔登时似被闪电击中,抢过赵卿儿手中的半抱麻线便盖在了她的斗笠上。
麻线从斗笠边沿垂下,将她的脸遮得更加严实。
赵卿儿也瞧见了龟兹第一女纨绔七公主,当即转身遮住嘉柔,刻意用吐火罗语问道:“麻线几钱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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