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67节(2 / 2)
第75章 七十五:联合
夏滔滔抬眸, 不解问道:“你竟愿意帮我?再过几日,我可要成为你爹爹妾室了,二娘子心里再记恨, 也得叫我一声姨娘。你既知道我的目的,知道我不纯善, 别有所图,为何物还愿意帮我?”
“谁说我要帮你了?”崔沅绾抿笑道,“不过是做一场交易而已。”
与其叫夏滔滔为夏家所用, 背刺她崔家,不如把人拉拢过来, 为己所用。
崔沅绾说道:“你不过是想寻个尊贵的身份,好好活着而已。夏家能给你,我自然也能。夏夫人虽是好心, 可你也不想想, 夏府可是个虎狼窝,你是能做十二娘子, 可这辈子都要在深宅大院里跟一帮妾室与陌生的姊妹斗来斗去。还未享过半刻安逸,夏昌定会安排你早早嫁人。小姐的身份能抹去, 可不代表这身份就不存在了。夏昌能抛弃你娘,也能抛弃你。夏夫人手无实权, 又能护你到几时呢?”
这些事夏滔滔如何不知?夏夫人仁善, 可她不得夏昌喜欢。说是夫人, 手里的权还没几个得宠的妾室大。夏滔滔清楚世道吃人, 有心无权,纵使护她的人是官家, 照样要被人欺负。
夏滔滔神色痛苦, 喃喃道:“可夏夫人对我……”
崔沅绾说知道, “你骨子里流着夏家的血,注定与我是两路人,走不到一处去。可我俩却是殊途同归,你想报夏夫人的恩,我亦无心伤她。”
“指使你潜伏在爹爹身边,窃取信息,为党争夺利的是夏昌,而不是夏夫人。夫人命苦,行动受夏昌监视。想必是才动了护你的念头,又马上被夏昌威胁一番,利用你达到目的。”崔沅绾话语真诚,“而我有一心事,须得在夏府里探查一番。夏府戒守严密,我一外命妇,凭自个儿的力根本进不去。”
话及此处,夏滔滔才明白崔沅绾的意图。她被崔沅绾扶着起身,两人之间早没有方才那般尖锐锋芒。
“二娘子是想让我探入夏府,为你办事?”
崔沅绾点头说是,“你仍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走,成为爹爹的妾室,温言软语间套他议论朝堂事的话。找准时候脱离,进到夏府禀告,最终脱去奴籍,获得新生。”
夏滔滔自不是愚笨之人,顺着崔沅绾的话说了下去:“表面是如此,可我传的话都是假的,对么?我要做到以假乱真,或是真中掺假,无论如何,不能对崔家有半分不利影响,对么?”
崔沅绾颔首说是。
夏滔滔心里惊讶,天下竟有这般狠心的女儿,任由外人算计自家爹娘,只为达到自身的目的。短短几句话,崔沅绾在她心里的形象变了又变。
看来叫晏学士折腰臣服的小娘子,并不是只有才艺与容貌,还有一颗谁都看不穿的黑心。
“那二娘子能给我什么?我先提一句,就这一句,是我全部的要求。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要二娘子全力护着夏夫人。”
“自然。”崔沅绾轻笑,“小娘子聪慧,不是只守着金钱过日子的凡人。夏夫人能给小娘子名声,给你金银锦缎。可你终究是个不自由的,因为你没有权。”
“我能给你权。”
夏滔滔眼眸一亮,世间竟真有人能懂她的想法。
骨子里的自卑是在花楼里一日一日磨出来的,是再好的名声,再好的吃穿住行都抹不掉的。唯有权势,能叫她立在山头,蔑视纨绔汉子,袖一挥,看见的全是美好风景,攀谈的全是知己善人。
夏昌无情,不把她放在眼里。仔细想来,只有崔沅绾能救她。
这是娘子家的可悲之处。她们本身无权无势,日夜盼着权势滔天的郎婿来拯救。可她们又是幸运的,满地荆棘,寸步难行,多少人死得悄无声息,被彻底遗忘,而她们却能好好活着。
“好。”
夏滔滔应声说道。
院里乍起寒风,树叶被吹打在地。
枯叶上是几个洞,崔沅绾随意一瞥,心下了然。
作者有话说:
晚9点补更一章~
第76章 七十六:一眼万年
树叶小洞左二右一, 是暗卫走过留下的痕迹。不知情的,不会留心观摩落叶,自然也不会发觉暗卫的存在。大婚夜, 晏绥就把这事告诉了她,说往后一家人, 他手下的暗卫军,亦可随时听她差遣,不过多数时候, 暗卫都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眼下暗卫悄声来过, 想是晏绥催得紧,叫她赶紧随人回去呢。
“这段时日,小娘子还如常做事就成, 越自然, 越不容易叫人起疑。娘心思不在妾室身上,自不会多为难小娘子。”崔沅绾执意称夏滔滔为小娘子, 绝口不提她的姓氏。
夏昌行事龌龊无情,夏滔滔生在夏家, 就是最大的可怜之处。
夏滔滔不解,她要成的是一个妾室, 保不准要比之前的张氏还得宠, 纵使平日里不给大房找事, 也会威胁到大房过日子。崔沅绾怎的半点都不在意自家爹娘, 反而还允许她往崔发身边凑呢?
“那二娘子交代的事……”
崔沅绾道:“等十一月廿三罢。那日是夏夫人生辰,她不是说, 要在生辰日把你接到府里么?趁夫人生辰, 家里贵客多, 能轻而易举地混进去。到时我同官人也会过去,里应外合,将事情一次查清。”
夏滔滔见她这般笃定,点头说是。
“二娘子快过去罢,一家子人都在前堂等着。”
崔沅绾颔首,不再此处都做停留,转身离去。
针尖对麦芒,这两位小娘子都有傲气,都是可怜又狠心的人,一见如故,志同道合。故而夏滔滔才会选择相信崔沅绾,相信她会助自个儿逃离出来。
崔沅绾不知身后的夏滔滔作何感想,可她览看娘家旧景,万分感慨。二人的对话把事里风险都平淡地抹了去,仔细想来,前方道路艰难,如履薄冰,哪有说的那般容易?
她告诉夏滔滔,按原计划行事。所谓原计划,是爬上崔发的床榻,与他做床帐事,尽量一次得子,保稳地位。
夏滔滔比她大几岁,若是位贵女,怎么不得嫁个开国男往上的郎婿?可她偏偏出身花楼,流着贵女的血,却过着卑微的日子。这般大的小姐行首,五一不是嫁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员外做妾,无一人能做官员的妻,哪怕是九品芝麻官,挑新妇时从不会考虑花楼女子。
民间有前朝官家与花楼行首的情|事本子,终究是编撰出来的假事,当不得真。
花一样的小娘子,不待开放,骨朵便被人撷取了走,在风尘里受尽碾磨,这是夏滔滔的命,也曾是她的命。
幸而遇上了晏绥,红尘乱世里,找到了倚靠。说是高枝也成,毕竟她起初放下身段来讨好晏绥,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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