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时事变迁,年岁推移)(1 / 2)
明日便是除夕,纷扬的大雪中添了团圆的颜色。白天热热闹闹的,晚上各家各户是开始长燃灯烛,彻夜为明日做准备。
不过,对于那些鲜有家亲的人来说,这样重要的日子,与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杜微踉踉跄跄地走出翠艳楼,依旧是留恋不舍地同身后花枝招展,艳丽妖娆的女子挥手。
“杜老爷过了年后,可还要再来看雨茜姑娘啊!”
啧。若不是有除夕必须是在家中守岁的习俗,他倒是更愿意呆在这热热闹闹,闻香软怀的花柳之地了。
人至中年,他的发妻前年病逝,平日里除了上朝,也再无其他乐趣。若是自己要女人,就往这脂粉浓香的翠艳楼跑,也未曾再又纳过妾。
自己的大宅中,除了那些个老嬷仆人,就只剩他自己了。
雪更大了些,街上的人较往时少了更多。他踉踉跄跄走着,肚中的那黄汤随着他的步子在胃中翻腾,顶到喉间,便止不住吐得个稀里哗啦。走到离家不远处的地方,他又吐了一次,翻江倒海。当他直起身,面前却出现一人。
这人身材高大挺拔,将面掩得严严实实,露出双凶厉眼睛,直勾勾盯着杜微。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呼喊,颈后挨下重重一劈,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杜微发现自己是被带到了某处暖阁之中。屋内打扮质朴大方,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而面前站的那人,就是刚才将他掳走的男子。
这男子换了身轻便的单衣,背负双手。虽是生的俊朗,但是却是有近乎杀气的胁迫,紧紧抿唇,看着杜微醒来。
“杜大人。这般冒昧请您来,还请您多加见谅。”说是这么说,但是面上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
杜微一觉醒来,醉意散了许多。这不速之客虽是体格上比自己这个半老不老的要壮实,完全就不是相熟面孔。他鼓起胆子嚷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是谁?就将我绑到此地!”
“我当然认识您了!小的时候,还唤您杜伯伯。去您府上,还摘了您花园中的荷花。”
这话听得杜微是皱起眉头来,又将男人打量了一番,越是打量,越是发现这人,隐隐约约是能看到熟悉影子,既有超然周正,又有内敛修涵。想着想着,终于是想起来,曾经皇上是有这样一位妃,也是这般长相的。
吓得他是连连后退,磕到腿坐倒于地。杜微指着,颤颤巍巍,喊出这人名字:“玄······三······三皇子······”
“你······你不是跟那茹妃一起被烧死了么?”
“我是愿意同我娘亲一起去了······不过,地府王爷不收,说我还得回来,至少得将罪人送下去再说。”秦蔚澜说道。
心里是越发恐惧了。杜微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来索命的阎罗。当下也是明了,秦蔚澜来寻他为的是什么事。
“你······秦守忠叛国!那就是该偿命的!你找我有什么用!”
秦蔚澜也不跟他废话太多,来到他面前。还未曾等这杜微回过神来,便是用力掰断了他的一根小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杜微的惨叫,回荡在冬夜。
秦蔚澜冷冷一笑。这几日,要查清楚其中的原委,的确是花了他不少功夫。
当年叛国一事,的确是秦守忠做的,无需质疑。曾经的秦守忠,坚信李秋鹤会是个明君,自然乐于攀亲,将宝贝女儿秦映茹嫁给他。
只是没想到,这李秋鹤,将这治国之责,当做儿戏一般。日日沉迷于吟诗作画,游玩赏乐,后宫妃嫔数不胜数。
秦守忠私下同外邦使臣通了不少书信,其中必然也有一些机密东西,例如中原地区各区域地势,水利状况,粮产农作等。关键的是,这有叛国之意的,不是只是秦守忠,还有这杜微。
杜微同秦守忠二人,暗结成盟,计划是投靠敌王。只是没想到,事情意外败露,有人暗中将二人罪证公开于朝堂之上。正巧那时李秋鹤带着玉玺南下,等到他回来,秦家的人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家族满门抄斩,秦映茹悲伤欲绝,以身谢罪。杜微把所有罪证,都推到了秦守忠身上。后来他平步青云,官及大一品,风头无两,成为呼风唤雨之人。
秦蔚澜是个正直之人,既然知晓真相,该是谁的罪,那就是要罚谁的。甚至自己的娘亲,都已经为秦守忠的错付出代价。不过,既然若是要惩罚,那便不能漏了。
面前的杜微龇牙咧嘴,涕泪纵横,看着秦蔚澜从腰间抽出锋利长剑,此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自救:
“这事!这事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纰漏!要不是被捅了出来,现在这天下早就改姓了!其帝无德,民之凄哀!当时易了主,能得一明君,哪会落到这步田地!”
秦蔚澜手上,杀过太多敌军了。他恨这肮脏的杜微,恨自己身上留着李家的血,他更恨秦守忠一时糊涂,为反李秋鹤的昏治,居然做出如此叛国通敌的下策。
只是可怜了他那心善温柔,忠贞不渝的娘亲。夫父皆不为良人,此生都未曾有过选择的机会。
那关外并戈铁马之中,每斩下一个敌军头颅,他想,或许都是他替自己,替娘亲,偿还这些罪。
杜微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秦蔚澜将屋子内布置成仇家来寻的样子,又换回夜行黑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门窗打开,凉气涌入,散了满室腥血气。
现在是赶不及在年前返回阆中的了,君霓便是想着,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些,再寻到羌戎去,带着乌莱一起回家。
受魏青桥盛情邀请,到他府上一起过年夜。原本她是打算回绝,可现在是不可能住在宫中,也不可能再住在李勉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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