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沐县武宁营,又生隔阂间隙)(2 / 2)
君霓仍然觉得变扭,心里说不上来的有些不舒服,但是见她神态诚恳,毫无遮掩,也只得回应道:“曹姑娘也是心急,只要东西最后安然无恙变好。”
她总觉得曹之冉的歉意,来的‘正是时候’,周遭都是武宁军士,目光也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打量了她们,这差不多是要逼着君霓做出回应。
倒不如真的打一架,或者破罐子破摔呢。她心想道。
“你是第一次来沐县么?”之冉问。
“不是的。只不过之前途径沐县,要不是在冬季,要不就是正值酷夏,踩着春天来倒是第一次。”
她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君霓说道:“唐姑娘要不要一块儿来打打球热热身?”
“啊······我不是特别擅长骑马。”她面露难色,旁边的白景云却没心没肺,笑意盈盈:“若说是感受这骐骥马儿的不同之处,不如实际骑上感受下最为直观。”
君霓感受到身旁围观的武宁军的注视。和一群武宁打马球,不知道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世人皆知武宁军骁勇善战,对马的驾驭之术更是炉火纯青,更何况·····
自己同这位武宁军的大小姐,倒是一直不对付。答应了同她比一场,自己的骑术不用想多半是输;不比的话,便也显得小家子气玩不起。
君霓眼睛滴溜儿地转,利弊都权衡了清楚,此刻便是下了决定:比,且甚至还得想办法尽量赢才行。
如果此时不露点本事出来,曹之冉以后怕是还是继续会想办法刁难她,至少也要证明自己并不是毫无水准的江湖混子。
君霓点了点头,身边的好事者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个女孩之间诡异尴尬的气氛,还吹起了口哨。
马球规则简单:场上分红蓝两队,一队六人;圆形场地一分为二,除一名防守之外,其余均可进攻。对方只需要把球打到对方的防守线内,便得分。既然是马球,必须得全程在马上执杆击球,除此之外不可使用腿或者手攻击对方。
君霓之前也是打过一些的,但是跟天天骑马的他们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庆幸地马儿并没有太排斥她,又接过队员手中的蓝色头带系在了头上,之后便示意裁判自己准备好了。
“原本还以为唐姑娘会直接选择防守呢!毕竟防守位对马术要求不太高,不然送球的过程中被甩下马,那可不好了。”
曹之冉收起先前诚恳的神色,露出了一贯的高傲姿态,头上的红色头带如火焰般风中飞扬。
君霓露出了个不为人察觉的冷笑,更讨厌她了。早就该猜到,她怎么可能是真心实意地想跟自己道歉呢?只不过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再次羞辱她罢了。
“咚咚咚咚!”鼓击三声,比赛正式开始。
几乎是一触即发,混乱地蹄声又与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蓝方队率先控住了球,将球打到了红方界内,君霓的心怦怦直跳,也紧张了起来,在混乱的蹄声中寻找小球的踪影。
她策着马儿跟了上去,正好队友将球打到了她的跟前,她找准了个空挡,一举将球打入了红方防守线内。
鼓声响起,进球有效。场下响起了口哨声,稀稀落落地也有人鼓掌,她的队友们有三两个也鼓起了掌,似乎是在给君霓鼓劲加油。
好像,比想象中要容易太多了。
她下意识在场上寻找曹之冉的踪影,却发现她处在身后不远的位置,几乎二人相隔就不远。君霓心中有些恼怒,这是故意在让她吗?之冉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也是确认了她的想法。
场下的白景云倒是挺激动的,没有了一幅矜持的公子样,双手高高举起为她们呐喊助威:
“君霓妹妹好样的!之冉可拿出你的真本事!球场可不是礼让三分的地方!”鼓声紧接着又咚咚咚敲响,这回曹之冉一骑绝尘,绕过数名蓝方球员,直击蓝方的防守线,红方就这样得了一分。
第三个球的时候,场上打的难舍难分,红方无疑是围绕着曹之冉作为进攻主力。而蓝方呢,自然君霓的水平是达不到主力水准的,因此主力是另一位进攻的武宁军士。
正当君霓将球传给他,希望他带球攻入对方进攻区时,这位队友却失误地打了一个空杆,而球就这样被旁边一直虎视眈眈地红方拦截了下来,重新带到蓝方球门前,一举进球得分。
君霓吁住了马儿,看着场上各方队员的位置,盘算着刚才自己队友的进球可能性。
当时红方队友的这个位置,要捡漏这个失误球,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红蓝两方相距极近,红方差点就要被蓝方传球队友的马球杆挥到。
本身马球就是危险性很高的马上运动,若是稍有松懈,被球杆击伤,或是甩下马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对方击球后,选择截球,避免莽撞地抢球伤害自己。
可以说,即使君霓不是老手,也看出来了刚才那个球,是自己的队友故意放水,根本就没有打算传球,故意让对方队员捡漏了。
心中想明白这些,自然是怒火中烧。
倒是她太蠢了,忘记不管是场上的谁,除了她唐君霓,其余的人都是他们自己武宁的人,那欺负她可不是想当然的事情么。
场下一阵热烈的欢呼,曹之冉挥动着球杆,意气昂扬,发丝飞舞,有星星点点的粉色樱花点缀其中,笑容满是自豪和得意。
哼。不就是玩心眼儿么。既然你们不肯公正地比,那我也倒是不客气了。趁场上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悄悄拨弄了袖子下隐鸠的机关,心里也盘算了个大概。
目前场上比分蓝方一球,红方两球,若是红方再进一个球,那么比赛几乎是当下就可以结束了。
鼓声再响起,君霓没有马上追着球跑,而是在快靠近红方队员的地方打转。
此时球已经是到了蓝方区域,几乎是快要打进防守线了,君霓屏住气,球杆一挥,找准了个空挡又将球打到了中线附近,接着又策马追上,打算一举进球。
忽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队员球杆一挥,似乎是打中了君霓的马儿。马儿受惊,嘶鸣了起来,似乎想要将背上的君霓甩下。
她此时也是慌得不行,场上尘土飞扬,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似乎仍然专注在球上,她仍然紧紧地拉着缰绳,但是马儿似乎越发不受控制,也吓到了旁边人的马儿。
君霓心知肚明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仍然下意识俯下了身子,趁乱瞄准了小球,打算用隐鸠发射暗针银丝,将球拉回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可是未等君霓有所动作,却被受惊的马儿甩到了半空中。
君霓的心也一样飞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本能使得她又暗自运功,就在她打算借用轻功落地之时,场边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人,飞骑到了她的马儿上,接住了她。
这人却不是意料之中的白景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秦蔚澜。他一手仍然在试图控制着发狂的马儿,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搂着她。
眸光似子夜繁星般,星星点点,璨璨繁繁,似有云霾的旷远,仿佛要深入到骨血里的深刻。这样对上他的脸庞,心跳的和那裁判的鼓声也不相上下。
她本能想要推开他,但是身下的马儿仍然十分不听话,于是二人就这样双双跌落下马。
耳畔的马蹄声仿佛撵过了她一般近,意料之中地吃了满嘴土沙。此时裁判倒是也发现了意外的状况,连续急促的鼓声之后,马蹄声才停了下来。躺在她旁边的秦蔚澜抱着手臂,脸上眉头紧紧皱起,疼痛难耐。
“蔚澜哥哥!”
“蔚澜!”
曹之冉吁住了马,场外的白景云飞身至场中央,焦急地打量了他的伤势,大吼一声:“比赛终止,传军医!”说完挽起他,与曹之冉二人一起去找了军医。
其余场上的人盯着君霓,眼神中尽是不悦的审问意味。君霓似没看到般地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默默地向场外走去。
走回住处时,乌莱见到她吃惊极了,连忙从屋内拿出了药箱子。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后,才知道自己也破了口子,一手殷红刺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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