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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的冠状绒球在蒲公英被吹散后解体,瞬间把他淹没。

绒球拂过他的手臂,痒痒的,又拂过他的胸口、颈脖、小腹等其他位置,明明他还是穿着衣服,但那股痒意好像穿过了衣服,直击肌肤。

痒得不行,云青伸手,其他将纷飞的绒球驱赶,又或者是冲过去这片纯白的、视野受困的区域。

脚下骤然有藤蔓攀沿,一圈圈、一层层把他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云青又慌又急,急得连哼哼,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拂过他身上各处、会带起难耐痒意的绒球忽然离开。

总算不痒了。

人鲜少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梦,就算有印象,但梦中的情节也不一定完全记得清楚。

云青醒来后,已经裹着被子在床上做了十分钟了。

他在想昨晚的梦。

那朵将他包裹的蒲公英,太真实了,真实到直到现在,他的皮肤好像都还记得那股痒意。

云青挠了挠胸口。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也刮了一天的风,今天天气倒是好。

又在床上坐了会儿,云青起身。

嗯,该起来了。

说起来昨天抓的海货,他还没仔细处理呢。

掀开被子,云青起身想去拿衣服,伸手的时候动作一顿。衣服放在床尾内侧靠墙的位置,云青对此有些疑惑。

他的衣服,有放在这么靠里的地方吗?

“当啷。”

那边传来声响。

云青抬眸一看,顿觉得头疼,“老天,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馒头被小黑炭按到它吃饭的那个碗里去了,脑袋栽进去,四条小短腿在地上蹬着,但由于脖子上摁着一只坏心眼的猫爪,以及肚子上还有伤,怎么也翻不出身来。

不再耽搁,云青拿起裤子套上,凶巴巴警告,“小黑炭,快松爪!”

他听一位养猫特别有经验的老人说,猫猫犯错的时候,语气一定要凶,呵斥它,让它知道某件事是不能做的。

小黑炭扭头看向云青,卷头发的青年刚刚起床,头上的小卷毛更卷了些,有几缕呆毛像天线一样竖起来。

他生得白,眼眸清澈,迎着光来,整个人仿佛是从雪地里凝出的精怪。

清亮声线哪怕故作凶狠,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偏生声音的主人还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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