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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没有继续动手,只是手指一弹,那灰线便飞起来缠在了他的手指上。再往头发中抓了抓,灰线就消失了。
看也不看地上垂死的叫花子,秦秋从他的身上跨过去,直接走到门口把那破门打开。
刚才门口的叫花子早就散了,不是在墙边晒太阳抓跳蚤,就是绑紧裤腰带,灌一肚子凉水先撑着,等着饭点去讨口吃的。
他站在门口,抱着手说道:“张秀才死了。”
在这里死个人是很平常的事,更别说张秀才早已经躺床上好几个月,睡在那破被中动也不动。屋子中的味道比他们身上的臭味还难闻,谁都不想进去。
听说他死了,大家依旧没什么精神头,愣了愣便哦的应了一声,谁也不想站起来。
东西都没吃,谁有那个心情去抬尸,他那屋子这么臭,说不定身上都烂到生蛆了。
倒是有几个老乞丐,摇摇头很可惜的说:“叫了他这么久的秀才,总不能死了要立牌位时,还叫他秀才?我记得他说过,自己叫张耀祖。”
“总归是读过书的人,有他的指点,什么时候去挡着那些公子书生要钱,都不会空手而归。”
“对啊,大家还是起来把张秀才抬去埋了。怎么说也给大家当了这么久的老大,也没亏待过大家,就是这身体怎么差成这样,一病就起不来了。”老乞丐坐在地上,用讨饭棍在地上敲了敲,想叫些身体瞧着有力气的起来。
大家一个看着一个,谁都不肯起来带这个头,以前的老大死了有什么关系。他整天躺在床上不起来挺尸,不能带着大家去讨饭,早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再说现在的老大还站在这里,打人那么痛,谁还去做这种事得罪他,这不是扎他眼嘛。
秦秋现在还用得着这些人,便说道:“衙门那女官,已经答应让艳红院拿出银子,给被他们羞辱过的张秀才治病。”
“不过,他没等到银子就过世了,这笔钱拿出一部份来买薄棺,送他落叶归根回家乡,其它的大家分了。”他的话如同给众人下了药,本来都坐在墙角边有气无力的人,瞬间都站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讨到鸡腿的光彩。
刚才还记着张秀才好的一个老头,兴奋的喊道:“老大,这张秀才家乡离这里也就坐船半日,何必还要送回去啊。这那边的乱葬岗挖个坑一埋,不是更省事。”
“对啊,他家人都死光了,送回去也没人啊!”大家都心疼银子,死人那里有活人重要,不如把钱都拿来大家分了。
秦秋不同意,他难得认真的讲回道理,“他家还有祖坟,要了一辈子饭,死了怎么也得回去。现在你们跟我去艳红院要银子,晚上买酒买肉给张秀长办丧事。”
一听这办丧事有肉和酒,叫花子们就不再纠结张秀长了,赶快簇拥着秦秋再去艳红院。
死在屋中的张耀祖,再没有人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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