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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将替朔风冷,连怀衍又写完一幅对联,掸在窗下晾墨,透过窗喊了阿鱼一声,“陶儿,你来看看这一联如何。”
阿鱼遂走到窗前去,侧身看了一遭道:“正是好笔力,这几联当是够了的,也不需再写了。”
他这才起身,拿了笔跟砚台去院中出来清洗,边道:“贾川息的一手字更好,你跟林娘子开那铺子,牌匾上四个大字正是他的手笔。”
“先前也晓得几分的。”因着已经显怀,她动作时也颇为小心,撑着椅把坐下道:“好歹也比我们多用了二十来年的笔墨,又有天生灵气,不奇怪。”
“在衙门里已是说好了的,初三他上门来拜贺,初四我再去他门上。”
“那正好了,林娘子的拜帖说初三她也过来,这也少办一桌宴席了。”她看着连怀衍过来,便侧身先倒了盏茶,等人过来了正好得饮。
连怀衍到她身边坐下看见热茶便是一笑,端着一口饮尽,细品味了才道:“这是正山小种,我记得大夫交代过,你如今不宜饮红茶,怎还泡了这茶汤?”
阿鱼看他作势就要喊下人来,忙伸手道:“我知道的。”说着指向一侧小几上的陶壶,“我不记着几个丫头们也是记得的,这里冲了香饮,是我记得表哥爱喝正山小种,叫他们备上一壶,我也闻闻茶香。”
将做母亲的人笑容愈发恬淡,叫他的心都跟着化了几分,便似熬不住一般笑叹了一口气,“我在衙门里,下头小吏都说我铁面冷心,回头来只有你顾得我温柔。”他被这么称呼也并非没有缘由,赈灾之时两个贻误粮食的皂吏被他直接革职了,也因公事曾罚了不少底下官员,便得了这样的名。
阿鱼却笑着去看他面容,“我瞧着没有半分铁面,是他们胡乱冤枉人。”
垂文正提了浆糊出来,闻声道:“奶奶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四爷在衙门里可不是这样,惊堂木一拍、公文一扔,除了贾通判敢言语几声,其余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连怀衍不理他,只对阿鱼道:“他后面的话不对,第一句倒没错的。”
阿鱼失笑,又欲说话却是嗓子一紧,伸手捏了衣襟,连怀衍立时明白,飞快起身拿了痰盂过来,又轻轻拍着她脊背道:“莫不是大夫开的药不管用?”
骊月跟素荣也急忙跑进堂中来,端热水、拿帕子,阿鱼将将吐了一回才漱了口,额上也沁了汗珠,连怀衍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在她身前奔忙,又是倒水又是擦汗,“大夫说你这般不算妊娠反应重的,这样不重什么样重,我先前便说去长安请个荣养的老太医来,你却不要,这样受苦是要来罚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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