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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熏香云绕,身前的折子还有半人高,东方希却停下翻动的手,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这手指又细又长,那人总喜欢伸手抓着,自己取笑她像个孩子,那孩子却永远只是调皮的笑笑。
原来苏音喜欢自己。这样许多事情就一下子明了,一下子有了答案。而这答案....似乎也没有那么突兀,更不会令东方希难以接受。或许在整理自己母亲遗物却想到苏音时,什么东西便早已有了预见,她待苏音有许多与众不同,也正如苏音对她的与众不同。
当一个人总之不知不觉对另一个人差别待遇的时候,情愫便早已生起了。
但只有情愫,只有喜欢是没有用的,尤其在这个关头,尤其以她现在的身份,纵然她明了自己的情感,也断不可能放纵。是已她这两日都没有回寝宫,不顾非议帮朱厚照处理着政务,她想着这不是什么好活计,但总能让人静心,只是一向判断无误料事如神的她这次却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情之一字刻骨,又怎能说放下便放下,当初对大师兄执着难放,好容易再见到他又知道了他自宫的事情才不了了之了,而今,对着这个人又要难放下几分,照说音儿是个女子,比自宫的更加难以接受,可自己怎么就觉得...如此自然呢?
好似水就该往下流,山就该往高长,鱼就该在水中游,鸟就该在天上飞。
“不该。”她突然道。
一旁扮成太监侍立的希暮连忙躬下身子,“请殿下示意。”
东方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讲这两字说了出来,而且说的很重,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她突然想占一卦,虽然师父的本事除了武功她学的最全,而这占卜她也是习得的,但是因为卜卦伤身,越是亲近的人便越伤的厉害,她身子一向羸弱,是故她几乎从未占过卦。况且她也不大信天地神鬼,总觉得这人世之间纵然是有所定数,也总有更多的变数去改变。但是此时,她却很想占一卦,想算算她们二人之间是否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如果有呢?她会争取吗?如果没有呢?她会放弃吗?
她抬起头,问希暮:“你有铜钱吗?”
希暮愣了一下,“没有..”太虚宫那么有钱,出门带点碎银子就算零钱了,都是银票揣着,他不大不小也是个护法,哪来的铜钱?
“那便找铜钱来。八枚,不,六十四枚,一柱香。”
“是!”
希暮动作很快,未过半柱香便把铜钱送到了东方希面前,见东方希面色深沉,也没敢说话,小意的站到一旁。而东方希自然不会理他,她盯了一会儿那铜钱,伸手取了崭新的一枚,握紧又放开,犹豫了半晌,忽然紧紧握住猛的站起。希暮吓了一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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