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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腰带,纪郁柠慢条斯理地系着结,动作轻缓到像是在装饰什么艺术品,生怕动作粗糙会扰到对方。

方白看着纪郁柠打结,从她的角度看,纪郁柠低着头,双眼垂着,一声不吭的模样带着些…讨好?

纪郁柠讨好她?

方白很快收起心思,心道可能是被风吹糊涂了,居然会认为纪郁柠讨好她。

大衣收拢后,抵御了还要灌入的风。

方白渐渐感觉到了暖意。

头脑因此清醒了许多,就在方白想从纪郁柠手里拿回腰带自己系时,手还未抬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没想去。”

方白动作停了下来。

纪郁柠系了一个完美的结扣,纤细手指抽离腰带,接着说:“所以没有对你说。”

方白沉默,不明白纪郁柠为什么会解释。

纪郁柠暗自思量了下,继续说:“我在之前也对何老师说了,当时她同意了,说会和主任商量再找一个同学代替我。”

方白撩了撩眼皮,抬眸便与纪郁柠对视上了。

那一双黑眸,明澈透亮,似黑夜中的两颗星星。

“为什么不去?”方白询问,“不是有保送的机会吗?”

在方白的注视下,纪郁柠慢慢那将方白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

当方白的脸上没了遮挡物,纪郁柠收手碰到方白软绵的耳垂时,轻笑一声:“我需要保送吗?”

轻飘飘的一句,说出的内容却给人震撼。

明明是句傲慢自负的话,可纪郁柠说出来没有丝毫违和。

只像是狼偶尔露出的桀骜。

纪郁柠本该就是这样,自信,骄傲。

她有她的道理,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方白心中翻涌着莫名情绪,身体不经意地热了起来。

缓了一会儿,方白眼里的漾着柔光,“那怎么又要去?”

纪郁柠刚扬起的笑一晃而过,这时又恢复了平时模样,她淡淡说:“烦。”

方白怔了怔,“嗯?为什么会烦呢?”

纪郁柠一直把负面情绪归匿在心底最深处包括那灰暗日子带给她的伤害,她没有对别人诉说过。

纪郁柠是人,也会有烦心事,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处之淡然,但她从未宣泄过。

心里的那口井被盖着厚重的盖子,可能是水泥砌筑而成的,也可能是钢筋或者重铁,它们紧紧压着出口,毫不透气。

而井里,是积压着的黑暗。

而这一刻,因为方白的询问,纪郁柠忽然有了倾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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