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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高高在上，何必为一群……草芥不如的人烦忧？他们能供奉王室，是他们的荣幸……”

破天荒的，一向不发表观点的聂千煜接了宋许意的话，他抬头望向宋许意，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凉薄：“不止丽水国，普天之下都是如此。就如我的父王，因为和宠妃打赌，刻意剖了几个产妇的肚子，我的……母后，笃信偏方求子，用上百人的鲜血祭祀……”

“您瞧瞧，世道皆如此，一切皆是命。”

宋许意没想到乌国皇宫会这般血腥颓败，连国主都如此漠视人命，难怪他们的国力会衰败得如此迅速！

然而……

“所有人都在践行并习以为常的，并不说明都是对的。”

宋许意一口饮下了聂千煜递过来的茶，认真地望着聂千煜，一心掰正聂千煜似乎被乌国王宫污染了的三观：“是这世道错了！”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从来不该有所谓的贵贱之分。”

“比起所谓的出身门第，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宋许意自己说着，也逐渐明晰了自己以后的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望着聂千煜的眼眸越来越亮：“聂太子，总归你在丽水国也无事，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改善这些流民的生活……”

宋许意是刻意拉聂千煜下水的。

反正聂千煜现在还小，他置身事外是因为对一切都没有参与感，等到他自己参与其中，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他付出过精力在其中，以后万一他脑子里还有那些血洗丽水国的念头，想起这些付出，他也会多掂量几分。

然而聂千煜却避开了宋许意的视线。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谨小慎微、置身事外的乌国质子，垂头轻声开口，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谨遵公主吩咐。”

宋许意本就没想过聂千煜会自愿和自己一起规划，也没被聂千煜的态度打击到，坐在一旁安静地开始规划着自己以后的道路：虽然自己可能没办法翻覆这个让人窒息的世界，但是却可以竭尽全力让这个世道里的苦命人多一些生存空间……

宋许意之后没待多久就跟聂千煜告了别。

她一心回去写下自己的脑子里的灵感，并没有注意到聂千煜望向自己背影时带了几分审视的视线。

而几乎是宋许意刚走，两只飞远的小鸟就飞回到了聂千煜肩上，开始叽叽喳喳地鸣叫。

“不是坏人？”

聂千煜偏了偏头，神情一改之前的冰冷，唇角带上了几分明显的嘲讽：“金尊玉贵养大的愚蠢公主，她的计划又能坚持几天？”

小鸟又叫了起来。

“我喜欢看她？”

聂千煜的眸光愈发冰冷。聂千煜慢条斯理地往手上倒了一滴水，下一刹，水珠就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打在了逃窜出去的小鸟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