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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部分界术能够做到影响受困者的心理状态, 它比迷魂术更可怕,如果无法挣脱, 便会永远困在界术范围内, 悄无声息地被抹杀在现实生活里的存在。
灵法的确起了作用, 当殷北卿再睁开眼,眼前的黑影们已经消失, 正松口气准备继续向终点靠近,她却又停下了脚步。
脚底粘稠的触感透出一种怪异的寒意,从她的脚趾爬上脊背,很快她以视觉和嗅觉共同确认那鲜红的、温热的液体的真实存在。
视线顺着汇聚成杯口窄的溪流似的血流,她再次看见了“父亲”的身影,那些血便是从他身下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戏台”已经被搬至她的跟前,只要再走一步,就能一脚踩到父亲挣扎的身体上。
他像只待宰的牲口,四肢被不同的人控制住拉成“大”字,嘴里塞着沾染泥污的破布,挣扎和哭喊让他的脸部充血颤抖。
有许多来源不明的手在他脸上挠着,那些手生着长长的利爪,皮肤漆黑而厚实,相比较之下用“爪”来形容更加贴切。
尖锐的指甲刺入“父亲”的眼眶里,血和泪并做一起融合成复杂的液体涌出,同样被如此对待的还有他的嘴巴,下巴被张合到无法再钝的角度,一个漆黑的头颅靠近他的耳边说话。
“生啊!用力生!生下这个被诅咒的孩子,然后让她变成你的耻辱柱永远陪伴着你!”
殷北卿瞳孔猛地一缩,双手捂住耳朵退后一步,可那些声音仿佛无形的风总能寻到缝隙传入她的大脑。
“痛吗?可这都是你这不守夫道的男人自作自受得来的惩罚。”
“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你身体里的孽种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人尽可妻的下等货色,就该把你剥干净了丢到花楼里万人辱。”
“别说了!”从未有过一瞬间,殷北卿愤怒得想要整个世界都立刻毁灭——连同她自己一起。
空气都安静了一秒,风声再次变得喧嚣,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短促地哀嚎一声,伴随着皮肉破开的声响,一只体型巨大浑身粘液的怪物从他大张的嘴巴里爬了出来。
怪物逐渐露出全貌,它庞大的体型让人无法想象,殷北卿父亲那具竹竿般瘦弱的身体,之前是如何容纳下它的。
殷北卿浑身的肌肉紧了紧,提起斩魔刃挡在身前,可怪物似乎并不打算攻击她,它像只初等形态的僵尸,动作缓慢地移动着,长得好像嘴巴的黑乎乎的圆口打开,呼地吐出一股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是没有气味的,也没有温度,甚至溅到身上也丝毫感受不到重量的存在感,可殷北卿却顿时有种浑身发毛的、想要立刻将身体表层的皮肤撕扯下来的厌恶感。
她咬牙一剑刺入那个黑色的圆口,手腕翻动,刹那间将它分割成无数碎块。
并不算剧烈的运动量,却让她胸腔剧烈起伏,产生好像刚同上百人恶战过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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