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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晏沧云只是看着他,很安静。君意扬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憧憬,又闪躲。仿佛是在看一样美好的东西,又像是,看见了让她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这复杂让他疑惑,也让他心头微疼。
“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转身出门时,他这样对她说,也如是对自己说。
***
一连半个月。
晏沧云十分顺从地依照君意扬的吩咐,该喝的药一口喝,该扎的针咬着牙扎,从不迟疑。每天还有苏玉芳按照君意扬的要求给她做的滋补品,她都不管是什么,都乖乖吃掉。完全和她初时的强烈抵抗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玉芳欣慰地问君意扬那日同她说了些什么,他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夜,又是一片静谧。
晏沧云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瘸一拐下床走到了门口,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却蓦地愣住。
君意扬竟然就打着地铺睡在她的门口……晏沧云看着险些被自己踢到的他,鼻尖骤然一酸,她笨拙地蹲下身坐在门槛上看着他,月光从木廊外斜斜照进来,映在他本就长得极好的脸上,仿佛泛着柔和的光晕。
良久的静默后,他闭着眼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会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么走了。”他语气清淡,却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睁开眼,看着她。
“虽然我觉得你为了湛容不会走。但不知为什么,”他屈腿坐起来,侧过脸冲着她弯了弯唇角,“我还是不放心。”他顿了顿,又低声续道,“你肯因为我停下来,我觉得很高兴。”
晏沧云只是深深看着他,眼前缓缓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声音嘶哑的可怕,“你……”
但她努力想要对他说什么。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愣愣地等着。
“你……傻。”她用黯哑的嗓音,终于磕磕绊绊地对他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这是她从那日大雨后醒来至今第一次能够说出话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觉得高兴,觉得想哭。
“沧云,你能说话了?”君意扬惊喜地握住她的双肩,“你叫一叫我的名字?”
她看着他的笑容,脑海中忽然闪过的,是与他从相识到分别的一幕幕画面。每一幕,都仿佛昨日般清晰。
他依然同那时一样,气韵纯净,笑颜如十里春风,仿佛这世上所有的污秽都与他无关。
水泽终于从她的眼眶中溢出。
君意扬早就发觉她不能说话并非是因为嗓子受了损伤,而是她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丧失了言语能力,他知道她的心若不敞开,恐怕她的嗓子就会永远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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