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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将信纸投入脚边的炭盆中,衡玉道:“再者,于他而言,浑水才好摸鱼……入京后,侯爷还当与其尽早见上一面,依情形来决定是否要表明身份。”

劝不劝得住另说,但关系局面会相对明朗一些,无论对方最终是何决定,至少也算知己知彼,不至于误伤——而单方面的隐瞒,往往意味着遗憾发生时难以补救。

明白她的用意,萧牧看着那燃成灰烬的信纸,点了头。

衡玉抬手倒了两盏热茶,热气袅袅升腾着。

二人身后的窗半开着,雨珠急急如线,雨雾里弥漫着初春的潮寒。

天色渐暗,直至夜半,雨水方歇,夜空之上蒙着的乌云如轻纱般随风缥缈散去,让几颗零星的星子得以显现。

翌日天色放晴,清晨时分,马蹄踏着微湿的青石板路,继续向前赶路。

赶路总是枯燥的,马车一路颠簸,什么都不做,难免觉得时间难熬。

于是第二日,衡玉和顾听南坐进了萧夫人的马车里,几人玩起了牌来。

奉命跟在马车旁的王副将坐在马背上,听见马车内传来的洗牌声响,不由眼角一抽——竟还不是叶子牌,而是在推牌九!

这下夫人恐怕也要染上恶习了!

不对,哪儿来的牌九?

女眷拿来解闷的叶子牌还可以理解,但谁出远门赶路会随身带着一副牌九?

“真是对不住,又是我最大!”

车内传出顾娘子的声音,王敬勇倏地想到了出城前,她身上背着的那只包袱——

“该我坐庄了,该我坐庄了!”

“骰子呢?”

“天九,通杀!”

王副将:“……”

这路赶得,多少有点纸醉金迷了吧!

终于熬到休息的时辰,王副将勒马朝后方道:“中途休整,原地休息两刻钟,各自喝水喂马!”

“是!”

众人应声,车马缓缓停下。

王敬勇也翻身下马,走到萧牧的马车旁,禀道:“将军,方才已有一路斥候折返,前方百里无异样。”

车内之人“嗯”了一声,隐约有翻看公文的响动,那道声音随口问:“今日比昨日赶得更快了些,母亲她们可有不适吗?”

“夫人她们很好,推了一路的牌九。”

车内显然沉默了一下,片刻后——

“谁输谁赢?”

王敬勇:“?”

将军还好奇这个吗?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道:“听声音,应当是那顾娘子赢得最多。”

“她也有输钱的时候——”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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