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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摇头:“我幼时曾与阿翁同游此处,但彼时年岁太小,不过五六岁稚龄,阿翁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也不懂去问此时是在何地,故而虽记得此一方景,却不知是何处之景。”
是的,她也是曾去过此处的。
所以在梦中依稀看到了阿翁于葡萄架下所作那幅画时,便于记忆中的某处重叠在了一起。否则她便是有天大能耐,也无法单凭一个梦,便凭空画出此景。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她所画之处的确是真实存在于这世间的,但阿翁当年画的究竟是不是此处?万一梦中所见只是她逃避挫败的假象呢?
从醒来后的振奋,到一气呵成画出来,再到跑来寻严明——
此时的衡玉冷静下来,反而有些摇摆了。
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赌,在没有更明确的方向之前,她也只能暂时将赌注押在这里!
是以她道:“可先将此画临摹出来,加派人手尽快去各处询问打听。”
严明郑重点头之际,只听一旁的印海笑着道:“与其去别处,不如先同我打听打听如何?”
“此事非是你能拿来插科打诨的,容后再与你细说。”严明不欲理会他,当即就要将画纸卷起。
印海伸手拦下他的动作:“啧,怎不信呢?此山名为青牛山,我再熟悉不过了。”
“青牛山……”衡玉看向印海:“印副将当真能确定吗?”
严明也猛地转头,正色看向他。
“若说别处,那倒不敢保证,但此地可是我长大的地方,又岂会认错?这一桥一河,皆是我每日必经之地。”印海手指轻点那山间露出的塔尖:“而这便是我自幼修行之处,灵泉寺了。”
“这是灵泉寺?!”严明大感惊诧。
吉画师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却不知为何地的存在,竟就是印海从前修行之处!
“吉画师若是幼时来过此地,那说不准也是去过寺中上香的。多年之前,我许是见过吉画师也未可知。”印海笑着感慨:“果然,因缘二字向来妙不可言。”
衡玉显然顾不得去与他谈佛理,忙问道:“既如此,印副将可知这附近是否有宜居之处?”
将她和严明的焦急看在眼里,印海心有猜测,未急着证实,只答道:“过了这座桥,便有两座村落,虽不算热闹繁华,但于不挑剔者而言,倒也勉强算个宜居之所。”
衡玉匆匆点头,立即看向严明:“我此前所拟的白神医画像在何处?”
严明深深看一眼印海:“等着,我这便取来!”
“白神医?”印海眼神微闪,笑看着面前的少女,仍旧未急着多问。
严明很快将画像取来。
虽是同一个人的画像,衡玉却也画了不下十幅,身形面相虽有差异,然细观眉眼仍可辨出是同一人。
严明早已将此装订成册,此时一张张翻给印海瞧:“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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