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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不行。’

虽然符与冰早就知道自己在赵戈心中的分量,但这么说出来,话语就如同林荫的枝杈在心中晃。

符与冰像是一条溺水的鱼,想要不断听闻水的偏爱。

想不断听闻他在赵戈心中的独特分量。

知纵容而求纵容。

而贪心更多的纵容。

以撒神父说得没错,就算这世上没有鬼,人心里也带着原始的贪心。

偌大一个屋子, 符与冰的五感却只跟着赵戈走。

从以前他就觉得, 人的心思和经历是有限的, 在有限的时间下只会关注自己最想关心的人或物。

这么多年看着赵戈, 符与冰就如同看着林荫下的枝桠,隔着日夜和她一同抽芽。

大多数时候是在茫然和怅然度过的, 却充满了渴望。

渴望跨过由数字虚构成的岁月,让自己的枝杈长得再长些, 再生机蓬勃些。

但现实如同风雨,亦或是暗处长出的虫斑。

有时悲戚,有时自唾。

赵戈悲戚时他悲戚,赵戈自唾时他自唾。

昼夜是两面镜子, 可惜他能看见阿姐, 阿姐却看不见他。

由是符与冰这方林荫下的枝蔓便长得更急躁些,想要突猛着扎破镜子、穿过昼夜,到达另一端的林荫, 让他的枝蔓连上阿姐的枝蔓。

可以交绕,可以交谈。

可以长成更完好的林荫。

从闷热的房间走出来后,赵戈的眼神似乎又沉静了不少。

她不言语,但符与冰大抵知道她在想什么。

估计是在想她许久未见的父亲。

那个叫赵刚的男人。

其实鬼的阴面可以探看到赵刚的行踪,但符与冰却如同赵戈一般,不太敢去看镜子反面的答案。

阿姐心里该是知道赵刚的归宿的。

符与冰心里也有个估计,却也没去探看。

只是因为害怕探看后知晓了答案,却是阿姐心里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赵刚的行踪成为赵戈心里泡沫般的希望。

还能钓几许人间的活气。

符与冰看着赵戈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也跟着她坐到身旁。

等到她想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符与冰不知道赵戈到底什么时候会掀开镜子后的答案。

他只知道阿姐知晓答案的时候,他必须陪在她身旁。

凳子很宽很长,符与冰却偏偏挤在赵戈身旁。

赵戈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发现他们这挤得慌的坐姿。

符与冰把油纸伞放在了长凳侧,手放在了椅子上,眼角瞥见了赵戈放在长凳上的手。

离他的手很近。

但还能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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