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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不一定。

我曾受你血灌注,如果这世上能有人进入你的识海,那也只能是我了吧。

相凝霜慢慢低下身,弯起唇角一笑,霎那光艳动人难以描摹,几乎照亮这沉沉佛堂。

她靠在他膝上,伸出手,按向他眉心。

晕眩,痛,深渊一般的坠落。

对于洛长鹤这样修为的人,贸然侵入识海几乎等于送死,哪怕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灵台也会自然而然有所动作。

但很快,似乎是辨认出了什么,又仿佛是本能一般,她的神识被从灼热火狱温柔捧出,游鱼一般落入温润水中。

良久,她终于能看到什么。

白,茫茫无际天地一色的白,极地冰原,皑皑霜雪,连绵不绝。

是雪山。

然而并不是她之前所处所见的雪山,或者说 ,与现下眼前的相比,她之前所处的哪里称得上雪山,到底沾染了尘世人烟,失了纯粹与高远。

这是千年前,上一个纪元,天地之间灵力充沛,神佛并起之时的雪山。

相凝霜不能动,她只能看。

看无穷无际的雪山连绵,风吹过琼树玉林带起琳琅之声,时间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日月无颜色,恍恍惚惚中,她的位置似乎变了。

有个少年,似乎捧了她在手中,眨眼间便走出好远,她努力去看,只看到一片眩目华光,这人似乎生得极好。

然而等到他开口,她便才明白他容貌远不及他声音。

声音极清美,又华贵,仿若瑶台月下风过吹起云雾,鹤溪流水,云里仙家。

他含着笑,很稀奇的样子,说起话来语调奇异却动听,仅仅只是简单一句,便几乎让相凝霜耳朵都酥了半边。

竟然遇到了这样稀奇的东西这么冷的雪山也能生出花草吗?

他这样说完,却突然想到什么,又低低嘟囔道:不对不能私藏,这是奉了殿下的命,还得去回禀。

于是话音刚落,她眼前的场景就又变了。

云遮雾绕,华筵露浓,非人间颜色,然而她却根本没能仔细去打量周边,她只是睁大眼睛,遥遥看向远处云阶上古银宝座。

座上有人,轻轻抬手。

洁白,优美,指尖纤细,如玉如贝如云,其上佩着冷冷金质臂钏,华丽繁复,金链簌簌散落,更衬的指尖毫无血色。

明明只是一只手,一个简单的动作,然而却让人觉得冷,觉得艳,觉得遥不可及。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垂了指尖,去喂一只羽毛艳红的鸟儿,那鸟儿羽毛色泽鲜妍,尾羽边缘泛着 细碎金光,而他指尖如雪,生生压下这样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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