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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禹说:“百姓自有百姓的活法,朝廷不赈灾,民间自有壮士站出来,组织起身边的人一同对抗天灾,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总能度的过去。这样的人,在平州很多地方都有,没有官府引领,自发地组织在一起,修渠道筑水坝,一样安顿了很多人。”
陆远思的眉头紧皱起来,民间的力量太过强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天灾之下,朝廷要安稳,并不仅仅是要应对外敌和流民,这种民间出身,能够将一团散沙的百姓集结在一起的“壮士”同样值得提防。
在没有朝廷的允许下,集结百姓聚众抗洪,无论他的初心是要做什么,但是这样一呼百应的能力就足够朝廷忌惮了。
或许现在他是抗洪的英雄,可等灾难过去,百姓记不住朝廷,只会记住这些草莽英雄,而他们已经积蓄了一定的力量,这样的人往往比土匪暴民更加可怕。
古今并不缺乏因民间“英雄起义”而致战火纷争的例子。
而傅承禹对这一切却置若罔闻,就连平州官员也全都视而不见,以至于京城没有听见半点风声,陆远思不相信大昭的官员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除非在在此事中,他们扮演着其他的角色。
傅承禹好像知道陆远思的担忧似的,拉住了她的手:“既然如今我已经抵达平州,我在这里的一切动作便都是合理的,若要见一见这些壮士,想必也并不要紧。”
“他们都是你的人?”
陆远思有些惊讶,平州地广人稀,大片的荒山和河域相勾连,把整个平州分割得零零散散,给朝廷管理增加了很多难度,傅承禹要在每一个闹水患的地方都安排一个这样的人,先不说人手问题,能被安排来赈灾的,必定得有一定的手段和心智,还要在当地有相当高的名望。即便是赈灾的银两也是天文数字,傅承禹哪儿来的这么多积蓄?
陆远思是看过瑨王府的公账的,即便是还有大通赌坊和其他的产业在,陆远思也敢肯定他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支出。
“我外祖父既然给我留了人,自然也留了银两,苏家虽然清贵,世代积累,几百年的积蓄都在这里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傅承禹有些感慨,他看着马车外连绵的细雨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母妃不允许他参加皇位之争,是觉得他一旦坐上皇位,就会变成下一个父皇。只有傅承禹自己知道,他要参与夺嫡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权利和不甘,他的肩膀上担负着苏家百年的荣辱,苏家先祖血洒沙场打下来的声明,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只有坐上那个位子,他才能向埋骨在宫廷诡谲中的苏家先辈交代。
“承禹……”陆远思喊了他一声,傅承禹这才回过头来看她,颠簸的马车里,陆远思坐得很稳,她反握住傅承禹,用另一只手把他揽到了怀里:“我们会回到京城的。”
陆远思像是一团永远也烧不完的火,身上永远都是热的,傅承禹笑起来,把下巴放在陆远思的肩膀上:“你要当我的大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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