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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将烟袋放在嘴里,嘎巴嘎巴的抽了几口,吐出一串的烟圈说:“苏老哥,我说你这当爹的,自己家的儿子搬到哪去,都没跟你说,还能跟我这一个外人说吗?至于宝田家的那两亩水田一亩菜地,可是村里头看他可怜划拨给他的,上契的钱还是我给拿的呢?这现在他家搬出山外讨生活了,这田地也得村里做主,你家就别想了。”
“啥!”苏老头嗓门高亢起来,气愤之下,腾地站起身,拿手指点里长说:“他就是搬到天边,我也是他爹,他也不能不要爹!”
里长冷笑了一声,瞟了他一眼说:“拿开你的手指头,别跟我指指点点的,叫你一声苏老哥,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仗着你大儿子苏宝山的丈人是李主薄,就跟我横,告诉你,我赵家在这松江村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呢,不怕你那当主薄的亲家。你想知道你大儿子搬到哪了,哪个贵人帮衬的他,就搬到哪了!你去找你家宝山问一问,上次县令大人来了一趟,不是说你家大儿子有贵人帮衬吗?县令大人都惹不起的贵人,看他的主薄丈人能不能惹得起。”
苏老头气的直打哆嗦,竖着眉毛瞪着眼睛,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里长,你别跟我家老头子一般见识!”
苏老太一看两人要闹崩,里长态度强硬,对他们家跟以往大不相同,待听到他说,县令大人都惹不起的贵人时,脑袋瞬间一疼,她可是没忘了被拖进县大牢里待的那段时间,简直是人间地狱,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眼下为了打问苏宝田的下落,不能跟里长翻脸,赶忙伸手扯住苏老头的胳膊往身后一拉,自己向前对里长说:“老头子就是气性大,怎么说也是自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突然不要爹娘,自己家搬出去享福了,他赵叔,你也别怪我们,我这心里真跟拿刀子戳的似得,难受啊!”
说完,双手捂着脸,直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边说边数落:“我得个娘哎!我可是咋活呀,这儿子说不要娘就不要了,我咋这么命苦啊!我得那个心狠的儿子呀!爹娘好歹将你拉扯成人了,你就是在恨,也不能不要爹娘啊!”
里长被她杀猪腔似得魔音嚎啕得耳朵嗡鸣,重重得叹了一口气,拿烟袋在桌子上敲打了一下,磕了磕烟灰说:“别嚎丧了,早干啥去了,非得寒了孩子的心,你们两口子不闹腾,他们家能搬走吗?瞧瞧你们做得那些事,在村子里是啥名声,这周围十里八村传扬得都是你们家得事了,也不嫌丢人。”
苏老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待听到里长说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哭特哭,拉着嗓子得数落:“他赵叔啊,家家有本难念得经,你只看到我们对他不好,不好能让他去读书考功名,你说给他花费那么多的心力银钱让他考科举,他倒好,叫人把钱给抢去了。我们老两口子能不生气吗,他可是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子要用钱,要吃饭,他赶考用得银子我们攒了多辛苦才攒起来的。哎呀呀!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别让孩子忌恨爹娘了,给我们家指条明路吧!”
数落完,拧了把鼻涕往地下一甩继续说:“他赵叔,你就当发发善心,给我说,我家宝田家搬哪去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当娘得心啊!疼,疼得难受啊!”
里长被她哭得心烦意乱,起身站了起来,拿着烟袋就走到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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