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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了好半晌,她目光微凝,才呐呐地问母亲:干妈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从医院回来,夜幕已经降临。
这一天发生的事,对于姜书杳而言如同做梦一般。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突然倒下。
当母亲告诉她,干妈或许只剩最后一年生命的时候,她脑子几乎瞬间空白。
姜书杳不敢想象,裴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会有多痛。
一年。
以当前全球的医疗技术,干妈的病治愈率不到百分之五。
不到百分之五,是希望,更是绝望。
母亲说,干妈想将裴衍带在身边,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年。
那刻,姜书杳嗓子紧得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直到回了雅颂居,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才蓦然回神,这不是她家。
是裴衍的家。
姜书杳蹲在玄关处,将脑袋深深埋在双膝之间,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上心头。
人总是自私的。
她舍不得裴衍走,但出于人伦亲情,他必须走。
她安慰着自己,就一年,时间过得很快。
治愈率低于百分之五,并不代表着希望为零。
明年的夏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当晚,姜书杳难以入眠,戴着耳机听了整宿的音乐。
手机里长期保存着一首曲子,《天空之城》。
那天行政楼外,天空下着雨,少年将她禁锢在大树底下,亲吻她的眼睛,和唇角。
淡淡的旋律萦绕在校园上空,姜书杳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
他带着蛮力亲下来,落在皮肤上,让她生生打了个寒战。
她当时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粗暴的人啊,谁做他女朋友谁委屈。
可后来才知道,她的少年温柔起来,比风还甜。
黑夜里,姜书杳枕着手臂,睫毛微颤,想起她与裴衍在一起的一幕幕,唇边勾起软软的浅笑。
第二天,林臻转到普通病房。
这周末朱韵跟同事换了班,值班的同时还能兼顾到照顾病人。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走廊外的裴东翰。
受疫情影响,今年的地产行业极为不景气。
裴东翰身上还穿着商务洽谈的西装,眼圈黑沉,想着恐怕是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踏实。
加上林臻的事,就更让这个男人雪上加霜。
朱韵走过去,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去休息会儿吧,林臻的病情已经稳定,这次发作送来的及时,只要能醒过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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