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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可笑,明明恨透了她,在得知她下个月中旬要回国给外婆扫墓时,他心里居然还能生出一丝丝的欣喜。
离婚前,林臻最讨厌的就是父亲身上的烟味。
为了在扫墓那天干干净净的见她,从来烟不离身的裴衍,第一次下了狠心的要把烟戒掉。
夜已深,凉风拂过吹动卧室的纱帘微微轻扬。
月色洒进露台,投映在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冷白而又深邃。
那双狭长的眸子微瞌着,隐掉所有情绪,半睡半醒间又恢复了白日的慵懒与不羁。
......
次日一早,裴东翰特意推迟了会议时间,想和儿子一起吃顿早餐。
哪知在餐桌前等了半小时,那小子才拎着个书包懒懒散散地下楼。
距离父子冷战已过去两个星期,本来裴东翰打算停掉裴衍的零花钱,趁机磨磨他的性子。
可是经李叔劝说一番后,考虑到臭小子的病,做父亲的又软下心来。
罢了,再不成器也是自己亲生的。
就当给至臻留个继承人吧,毕竟是他几十年的心血。
裴东翰刚开解完自己,抬眼朝楼梯口望去,发现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那道清冷的身影未作丝毫停留,直接穿过客厅走到玄关处弯下腰去换鞋,对周围一切无视的彻底,包括餐桌前翘首良久的父亲。
此时佣人们都不在,偌大的别墅只剩下父子两人无声交战。
见儿子换完鞋打算走人,裴东翰那张极力维持的老脸终于绷不住了。
先过来吃饭,反正迟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司机闻言扯了扯嘴角,想笑,不敢笑。
每次父子冷战,都是董事长最先败下阵来。
公司人人惧怕胆寒的裴董,实则在生活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慈父。
儿子旷课,没关系,学习讲求劳逸结合。
儿子飙车,没关系,派人在后面盯着不会出事。
儿子考试回回倒数,没关系,下次再接再厉。
儿子把老师打进医院,更没关系,捐一栋楼可以解决,如果不能就两栋。
由此,造就了裴衍如今的样子。
而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三年前这栋别墅里少了位女主人。
夫人走后,董事长将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了这唯一的骨血身上。
把儿子惯得无法无天,想必也是一种对失败婚姻的自我麻痹。
众人唏嘘间,似乎又感到庆幸。
好在少爷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对佣人们还算客气,至少没把他们送进医院。
最后,裴衍仍是没留下来和父亲吃饭,走前说了句,从下周开始我搬出去住,房子已经找好了,等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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