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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艳坐在圆桌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点点头:“我知道。”
不想增加白艳的心理负担,穆星没有说心头的烦扰,只挑着重点,将她这几日遇到的事一一说了:二哥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父亲的感慨,方才在医馆时丁医生的劝导,还有最初,姑妈对她的冀望。
穆星低着头,没滋没味地笑了笑:“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但我也感觉得到,现在的我大概是让他们失望了。”
皱着眉头看看穆星,白艳没搭话,只道:“阿璇,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冷不丁被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穆星顿时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想赚钱,将舒晚赎出来,她想和舒晚安稳生活,也想以后在面对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时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而这些想法的所有基础都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可难道她不想回到医院吗?那些枯燥却依然吸引人的实验和手术;那些饶舌却充满故事与动人精□□词和术语;锋利的手术刀,干净清爽胜过任何华衣美服的白大褂,刺鼻却早已习惯的氨水味…那些陪伴她度过漫长青年时期的点点滴滴,如果说她不怀念,那一定是在撒谎。
但这世间万万事,又岂能事事如你所想。
“我不知道。”想到最后,穆星只能如此说。
白艳轻轻叹了口气。
她握住穆星的手,道:“你哪里是不知道,只是不愿说罢了。”
听到她这句充满暗示的话,穆星顿时有些急,慌忙便想开口解释,但白艳止住了她:“先听我说。”
“阿璇。”白艳问道,“你之前一直不提这事,是怕我会多心吗?怕我会以为…你是不想再给我赎身?”
张了张嘴,穆星本想辩驳,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你向来细腻多思,闻一知十。如今一切还未妥当,我莫名生出这样的心思,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妥,何况于你。”
闻言,白艳摇了摇头:“傻阿璇,你光知道我是如何,岂不想我难道就不懂你?你若是那样会临阵脱逃,推卸责任的人,我必也不会与你走到这一步了。”
“你忘了吗,阿璇,我们是彼此的爱人,若能一同欢喜快乐,也应当要一同分担彼此的压力苦恼。你只怕我多心,岂不知你越是闷在心中不说,我只会越发担心,反倒凭添多少忧思。”
闻言,穆星顿时呆住。
她本不愿与舒晚说及此事,即便到了方才,也还暗自字斟句酌,想该如何将事情简化说出,而不至于增加舒晚的心理负担。直至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担忧的多余。
既是知心爱人,何必平添嫌隙,她愿意为舒晚排忧解难,难道舒晚待她之心不若此吗?何况舒晚并非见识短浅之人,若她能早将心事与舒晚商量,想来也不必每日牵肠挂肚,钻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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