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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嵇雪沉默了——大概是也被他突发的神经病给震慑到了,张朝鹤后知后觉,羞耻心终于回到他胸腔里,他缓和了语气试图挽救刚刚仿佛质问一般的语气:“我的意思是……”

“那就谢谢张总了,”程嵇雪推了推瓜皮的长脸,瓜皮识趣地哒哒哒跑走了:“正好我最近也在物色新的住处。”

“我一定好好为公司赚钱,早日还上张总的房款。”

张朝鹤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唇,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古早纯爱文里的美强惨受不都是倔强自爱不受嗟来之食的吗!程嵇雪这样说,才正是不崩人设的正确回答方式!

而且本来预估的送房突然变成卖房,谁会拒绝!

他暗暗惊喜,嘴上依旧稳重地鼓励了程嵇雪接下来的表演课不可懈怠,然后从容地放下电话。

而电话另一边的程嵇雪放下电话,他仔细盯了一会通话记录里的「张总」两个字,半晌把手机随手扔在了意大利定制的手工真皮沙发上,他赤着脚站起来,脚下的纯黑色地板冰冷发凉。

那天成学兰找他谈话说希望他好好磨炼演技,“一个光有优越的外形和良好的教养的演员是走不远的,如果这些决定了你的下限,你的演技就决定了你的上限”。

程嵇雪只觉得可笑,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忠实扮演着「程嵇雪」这个角色——台上用写意式的表演去描绘角色、在台下用沉浸式的表演去描绘「程嵇雪」的一生,表演的本能已经镌刻在了骨子里。

他习惯于观察形形色色拥有不同人生轨迹的人,并把自己变成了一台分析精密的仪器。他用剖析的目光注视每一个人,再选择令他们感到舒适的方式去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如脱缰野狗一样的小张总,对方行事前后矛盾、风格离奇、不按常理出牌,实在无法被程嵇雪精密分析。

而上一个令他感到如此棘手的观察对象是个精神病患者……

程嵇雪下定决心和精神病预备役一较高下,他长叹了口气:“瓜皮——”

瓜皮高高兴兴地甩腿冲了出来,它一边傻笑一边围着主人疯狂转圈,程嵇雪弯下腰揉了揉它的大长脸和它对视:“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你会想我吗?”

“你会吗?”

最后一声几乎是句呢喃,转瞬间就听不见了。

?

张朝鹤把公司繁琐事项都丢给了江特助和成学兰,高高兴兴旷了三天班。

然而在第三天晚上,张朝鹤却被江特助紧急从家庭影院和炸鸡薯条里抠出来参加某位董事长的宴会——杜泽替许慎物色了个班底非常好的商业片,正想办法和导演陆巡接洽,因为这位董事长和陆巡私交极好,陆巡必然会出席此次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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