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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只是太累了。”楚惊鸿沉默地捧着清水,抹干脸上的泥土,他缓缓地直起身,转头看向王德明:“现在已改朝换代。”
“如果有一天,我去还愿了,你就把书信交给国公府,王府就交给你打点。”
王德明语重心长,他泪目地开口:“你去哪里还愿?”
楚惊鸿隐忍着自己:“去他曾去的地方。”
王德明摇着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楚惊鸿的心病,越加严重:“王爷求求您,带上老奴一起吧,那抱一仙山那么高,你患有腿疾,无论如何,老奴也放心不下您的安危,爬那么高的阶梯。”
楚惊鸿面色清隽,眼神滞重:“本王不能带你去。”
“这是我和阿年的约定。”
王德明不忍:“王爷您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您万一站不稳从台阶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你让我如何给国公交代?没人跟着你一起照应,这一路上旅途艰难,你怎让老奴安安心心地呆在王府?”
王德明深知谢知年想要楚惊鸿好好活下去,这对于楚惊鸿而言是残忍的事,他见证楚惊鸿意气风发,也见证楚惊鸿消沉自暴自弃。
只不过楚惊鸿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
谢知年离开这人世的这些日子,楚惊鸿疯狂地麻痹自己,寻常里的书籍不落下,每日都会去阳关院小坐,这一坐就是一整天,时常见不到楚惊鸿的人影,晚上打着灯笼才找到坐在亭子里的楚惊鸿。
不吃不喝。
闹脾气。
楚惊鸿表现出来叛逆寻死,王德明放一万个心,但楚惊鸿没发脾气,只是偶尔一个人默默地感伤,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副模样更叫人心疼。
王德明坚信自己的主子没有疯:他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暂时歇歇脚,过一段时间回好的。
“此事没回旋的余地。”
王德明无可奈何,楚惊鸿铁了心地要去,他眼睛里的悲伤如浓墨推开,喝下那碗葬送离别的小米粥:“我离开王府后,你在阳关院立下灵牌,把我和他送进外系祠堂。”
“摔死了也是美事一桩。”
王德明泪水扛不住地流,他舍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得学会认命,我以前就不认命,自持狂傲终成死尸。”楚惊鸿想到什么,他缓步的推开窗,太阳的光芒洒在身上,眼里满是哀求和留念:“命里无时莫强求。”
“至少我带着阿年不是?”
楚惊鸿走好每一步,他已不是他,带着谢知年意志活下去的人。
王德明眼泪汪汪,他握着楚惊鸿的手,脚下如同绑住千万座山,喉咙卡住巨刺说不出半句话:“这哪里有人尚在,立下灵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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