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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副司令的时候,姬安的狐耳耸动了两下,半晌才回过神来齐婴说的是陈静瑄。
齐婴的语气匆匆:现在这批文物已经被安置在即将南迁的渡船上,我们需要立即将它们送上回归的队伍,只要和京师的队伍会合,就能顺利抵达博物馆。
姬安仿佛也从中琢磨出来一些东西,其中权力纠纷他也并不懂,只是问:这批货物什么时候出发?确定这次是真的了吗?
齐婴:确定是从两县出土的文物,今晚五点开船。
姬安站了起来,脸上滑过一丝错愕: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仓促?他想如此问,但是齐婴已经牵过他的一只手,牵着他往外走,旁边的仆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跟在齐婴身后。
渡轮在半空里吐出巨大的烟气,河面寂静,四周是潺潺的流水,被火烧成骸骨的尸体,溺死的农民,路上的草垛,茅屋,还有一双双布满褶皱、苍老深深陷在泥土里的手指。
一切都随着这艘轮船慢慢朝前载去。
天空是朗照的宛如中国红的艳色。
盛开着希望。
姬安转过头,望向齐婴以及旁边站着他许久未见的陈静瑄。
比起上一回,他在望玉门里见到的那个浑身苦痛的陈静瑄,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个眼里幼稚不再、撑起了他父亲那一身军装的男人。
两个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一致缄默,半点不提这场局势究竟发生了怎样瞬息的变化。
马达在海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仿佛督促一般,催着岸上的人上船。
姬安料想到了国宝会有夺回来的一天,但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仓促,甚至连告别的时间也没有。
他没有流露过难过的表情。
隆冬的北平很冷,姬安的手指也冻得通红,仿佛离别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齐婴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说:你去跟他说几句吧。
这话赫然是对陈静瑄说的,恰好貔貅追着赶过来,还跟着鸣笛的火车尾气跑,齐婴就过去顾貔貅。
陈静瑄走到姬安面前露出了一个笑来:后面,这一道路,你得一个人走了。
姬安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里分明已经蓄满了眼泪,牙齿咬得很紧,几乎咬到牙关发涩,他又觉得难过了,无力地闭了下眼睛:如果不是我,你母亲的望玉门也不会被火烧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开始提议将这些文物放在你的戏楼里。
脑袋上却一重。
陈静瑄的手轻轻拍上他的后脑勺。
那轻轻一声,姬安知道这是陈静瑄在对他说,他原谅了。
陈静瑄说:此次就由你带着他们,回到本该属于他们的地方去吧。
姬安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一定会的。
我给你的娃娃还在吗?陈静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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